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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石市長,您聊著。我去了。”
“伯母不要緊吧?”石元砥走到母親床邊握住老人家的手,“伯母!伯母!石元砥看您來了。”
“唉,還沒清醒呢!”哥哥說。
“伯母不會有事的。我的直覺告訴我。”
“那樣就好了。”哥哥說。
“皪皪,伯母一定會好起來的。”石元砥來到我的身邊,說,“放心吧,啊。”
“……”我不得不轉過身,想說點兒什麼,卻沒說出來,只拿眼睛望過去……
四目相對,從他心靈的視窗,看得到他的心底有一池波瀾,它湧動著、翻滾著、奔騰著……
我此刻彷彿一個迷失在曠野中的流浪兒,惶恐無措、茫然無助中驀然遇到了親人,真想立刻投入他的懷抱……所幸我的理智尚未喪失殆盡,沒有把思想變為行動。
“皪皪!要堅強!”
我急忙轉過身,我不敢再看他。
“皪皪,你是醫生。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屋子裡你也別忘了自己是醫生。對吧?”
我使勁點點頭,更加用力咬住嘴唇。
“皪皪,從現在開始,你要理智地處理好一切問題。等伯母醒來告訴她:石元砥來過了,他還想吃老人家包的餃子呢。我有個會,我走了。你,你千萬珍重!千萬!”
我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我沒有致謝之辭,連一句“再見”也沒說。我只是感到突然失去了支撐、失去了重心,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二十 驚變病危 可憐天下父母心(二)
我到我們值班室床上躺下來。我害怕自己在這個時刻倒下去。
兩天兩夜不休息,在我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以往我都能從容應對,可這一次卻不行了。骨肉相連,情感、心理上的煎熬固然是個原因,那些絡繹不絕的探視也是一個因素。人家來關心你,當然是好意。可是來的人越多,我心裡越難受。別人都比我活得舒心,我怎麼這樣倒黴呀?尤其那些來自混得很風光者的悲天憫人的目光,對我的刺激更大。過去我的心胸很寬闊、氣度也是很大的,因而不少人說我具有男子的性格呢,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我知道這個樣子很不好,對人對己都不好,但是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因為我的神經被歲月打磨得太細了,因而它異常敏感,哪怕螞蟻打個噴嚏都可能讓它興奮不已。
我盡力排除雜念,想小睡一會兒,把那些糟心的事情和鬧心的感覺都扔到夢裡,但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我爬起來,衝了一杯咖啡,喝了。之後,我感覺精神和體力都好多了,就向母親的病房走去。
在走廊上,我看見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章遺世?不!他比這個人壯實多了!當那個人轉身踏上樓梯的一剎那,我瞥見了他的側臉,是他!章遺世!可是,他怎麼這麼瘦啊?我想叫住他,口剛剛張開,又閉上了。自從那天他在“夢醒樓”醉酒後,我們沒有再見面,最近好長時間電話都沒打了。我想,現在他應該醒悟了,不要再騷擾他了。可是,他怎麼這樣消瘦?身體不好,還是精神……
“皪皪!”哥哥急火火地從病房出來。
“媽媽怎麼了?”我大驚失色。
“還是那樣。”
“你急急忙忙做什麼?”
“你看,章遺世他……”哥哥將手中紙包開啟,裡面是厚厚一沓百元人民幣。
“算了,收起來吧。”我以為這樣子他心裡會好受些。唉!章遺世,想不到事情竟然被你不幸言中!我是木匠做枷——自作自受!霎時,我的心痛欲裂,眼淚汩汩地流下來……
“皪皪!你可不能再哭啦!聽哥的話,啊!你若再有什麼事兒,那讓哥哥怎麼辦?”哥哥扶著我走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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