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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銘沒有伸出手,老太太也不繼續讓,把水果放在茶几上。
“小夥子,你從哪裡來的?是我們小區裡的麼?”老太太自己坐在餐桌旁邊的木頭椅子上,望著鄭介銘。
“我…我住城西區,在衡吉大廈上班,原本在衡吉大廈上班。躲喪屍…躲外面那群人才來到這邊。”鄭介銘回答。
“衡吉大廈?離這裡不遠,但也有一站地呢。”老太太嘆了口氣,“想來也是因為這次事故的原因才跑過來了。坐坐!你怎麼站著呢?”
鄭介銘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他覺得這個老太太其實也蠻慈祥。“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麼?”
“我一個老太太,什麼也不知道啊,那天一早外面突然就亂了。”老太太似乎想到什麼,反過來問鄭介銘,“你的家人呢?”
“家人…我的父母…都不在北省,他們都在南省住。”鄭介銘不太想說自己12歲父親戰死在沙場上,更不想說母親失蹤的事實。他從來都不願意對外人提起這些事,那是他心底裡永遠的痛。他想到雷洋的父母住在南省,自己於是編了個瞎話。他沒有提自己的姐姐,因為他覺得不需要向老太太說明自己姐姐的事。
“南省好地方,希望南省沒出事。”老太太的表情似乎有些變化,她嘴唇開始翕動。“我老伴他…他就是南省人。”
“…”鄭介銘等待著老太太繼續說話,他感覺老太太是想要傾訴。
“我的老伴…我丟了老伴…他那天一早就下樓了,但是一直沒有回來。”老太太低頭開始落淚。眼淚很快就佈滿了老太太滿是褶皺的臉龐,看起來滄桑而悲涼。
鄭介銘腦子裡想著,她老伴已經變成喪屍,並且被打‘死’了,他心裡一陣內疚,彷彿自己殺的不是喪屍,而是一個活人。
“他肯定已經死了。而且在樓下變成了那些奇怪的怪物。”老太太抬頭看了鄭介銘一眼,淚光晶瑩剔透,她抿著嘴,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完全控制不住,“他已經不是生前的他,已經回不來了,我感覺的到。”
鄭介銘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她的手已經沒多少肉,面板像紙一樣附在瘦瘦的骨頭上。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很好看的鑽石戒指。她的眼淚滴在上面,泛出陣陣透澈的光芒。
老太太哭了很久,終於緩過來,抬起頭望著鄭介銘。
“小夥子,你能幫我做一件事麼?”她的眼神充滿了期盼和懇求。
“您說。”鄭介銘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能幫我…幫我老伴…”老太太欲言又止。
“什麼,您說。”鄭介銘很有耐心。
“解…脫…麼?”老太太淚水再度湧出眼眶。
鄭介銘心裡一緊,一陣悲哀湧上來,“她還不知道他已經解脫了…”
鄭介銘點了點頭,回頭裝作仔細看了看相片,提著刀下了樓。老太太依然在哭泣,她努力鎮定著,送鄭介銘出門,門口花瓶的碎瓷片還滿地都是,鄭介銘把門帶上——聲音同樣很大,看來這個門只是太澀了。
鄭介銘走出樓道,心裡想著,如果當時告訴她,她老伴已經被他送走了,恐怕老太太會更加難受吧,他決定對她編織一個善意的謊言。
鄭介銘走回健身器材處,找到那個一瘸一拐的喪屍屍體。
他仔細看了看那已經一棍子被打的不成形的臉,心裡一陣心酸。這些喪屍,誰不曾擁有自己的生活?誰不曾擁有自己的故事?誰不曾擁有自己的愛情?
一陣晶瑩剔透的光突然映入了眼中,他低頭一看,喪屍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鑽石戒指——與老太太手指上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明顯小了一些。
鄭介銘小心的取下戒指,回到老太太家門口,老太太一直守在門口,聽見腳步聲就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