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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蓋瑞怎麼也睡不著，總是被驚醒，他決定做點什麼，卻又怕把瑞貝卡惹火了。瑞貝卡愛好自由，若兩人起衝突，其他方面都令人滿意的關係就會陷入緊張之中，瑞貝卡一定會說，是他傳統的生活方式剪斷了她想像和創意的翅膀，瑞貝卡準會這麼說的。

因此，蓋瑞總是給瑞貝卡自由空間，任她展翅飛翔。

早上快七點時，擔心終於快變成真正的恐慌。蓋瑞忍不住打電話吵醒瑞貝卡那個瘦巴巴一身黑衣的助理‐‐艾特拉&iddot;拉米瑞茲。

&ldo;我才剛進門。&rdo;艾特拉醉醺醺地抱怨道。

蓋瑞給他解釋什麼情況。還沒換衣服倒頭睡覺的艾特拉直接衝出門去。蓋瑞跟他說好在瑞貝卡的工作室見面，於是也匆匆趕往市區。

艾特拉先到，發現工作室的門虛掩著。他推開門。

&ldo;瑞貝卡?&rdo;

沒有回應。艾特拉又喊了一遍，還是沒人回應。他走進門，四處檢視工作室。瑞貝卡不在裡頭。於是，他開啟暗房的門，跟往常一樣，沖洗照片所用的藥水的刺鼻酸味瀰漫，除此之外，明顯還有其他東西。雖然模模糊糊，還蓋了一層東西，但已經足以令艾特拉寒毛根根豎起。

絕對是個人沒錯。

蓋瑞拐過彎了，正好聽到艾特拉的尖叫。

第21章

早上醒來我抓了個百吉餅就匆匆出門，往西開上八十號公路，車程四十五分鐘。新澤西八十號公路是一條沒有明顯特徵的狹長公路。大概只要一開過馬鞍湖，建築物就會消失不見，視野裡只剩下道路兩旁大同小異的行道樹，只有間隔出現的公路標誌會打破這單調的景緻。

我從一六三號出口下公路，到了一個小鎮，名叫公園鎮。我放慢車速，探出窗外看見纖長的青草，心臟狂跳。這是我第一次踏上這塊土地。八年來，我一直刻意避開這條路段，此地過去不到百米，就是警方發現伊莉莎白屍體的地方。

我檢視昨晚在網路上當下來的地圖。網上可以找到瑟斯郡法醫辦公室的地址，地圖上可以找到怎麼到這裡。房子的百葉窗全部拉下，門面和窗戶上沒有一個標識，純粹就是一棟四四方方、簡單樸素的磚樓。不過，話說回來，有誰會希望停屍間有多花哨?我到達法醫辦公室時已經快八點半了，我把車停在磚樓後面。辦公室還沒開門，看來還早。

一輛淡黃色的凱迪拉克賽威到了，停在寫著郡法醫官提摩西&iddot;哈勃的車位裡。車中的男子先把手裡的香菸掐滅，然後下車。每次看到法醫抽菸，我都會很驚訝這麼多法醫有抽菸的習慣。哈勃和我差不多高，快6尺的樣子，黃褐色的面板，有些灰發。他看到我站在門邊，就擺出嚴肅的面容。一般人不會一大早跑到法醫這裡來聽好訊息的。

他慢慢地走向我。&ldo;有什麼事嗎?&rdo;他說。

&ldo;請問你是哈勃醫生嗎?&rdo;

&ldo;我就是哈勃。&rdo;

&ldo;我是大衛&iddot;貝克醫生。&rdo;兩人都是醫生，所以我們是同行了。&ldo;能否佔用你一點時間?&rdo;

他聽到我的名字並無反應，拿出鑰匙把門開啟，&ldo;我們進辦公室談吧。&rdo;

&ldo;謝謝。&rdo;

我跟著哈勃醫生踏上走廊。哈勃開啟電燈。天花板上的日光燈先後亮起。地板上鋪了老舊的油氈。這地方看著不像停屍間，反倒像車輛管理局。我們的腳步發出回聲，跟此起彼落的日光燈啪啪聲呼應，像在打節拍一樣。哈勃拿起一疊信件，一邊走一邊快速地分類。

他的辦公室也一樣簡單樸素。屋裡的金屬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