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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蠻聽了一驚,噔噔從木梯轉下樓。
不一會便傳來爭執之聲。
飄瓦微笑,道:「都是小僧大錯,不該一時嘴饞!哎,這麻煩又找上門來。」
「有何麻煩?和尚你下去幾招拳腳,便能將那什麼小可、大可給打發了。」
「那酒,檀越也是喝了一半的。怎到了要害關頭,幾句話就要撇清?」
此時樓下,酒鋪幾個夥計似乎不敵,被打得連連苦叫。戴蠻氣憤非常,咄咄大罵,卻驟然沒了聲音,半天,喊了一聲宗師救命!
「你這和尚忒計較,要出人命,還釘住不動。」阿沅笑著責怪。
飄瓦這才起身道:「豈敢豈敢。小僧這就陪檀越下去,瞧瞧是哪兒來的張狂劍客!」
二人下樓,只見地上倒著幾個夥計,迭聲呼痛,鋪面十幾道長條木板,都被當腰削成兩斷,如割韭菜一般齊整。
至於那位劍客,不想竟是個十六七歲後生,身穿一套鳶背色緊身衣,縛袖束腰,面龐眉清目秀,神色卻冷冷清清。
他正左手揪住戴掌櫃,按在桌上,右手握住一把長劍,抵在戴掌櫃的頸項,一副殺雞的架勢。
戴掌櫃也是個無賴,踢起腳要踹那後生,左踹右踹。
那後生只冷冷道:「你這掌櫃好不通人情,不賣酒就罷了,怎還要動粗?」
和尚乍一面,也不知此人來歷,只笑道:「這揚州城怎這般熱鬧起來?」
那後生抬頭,看清是一個和尚、一個丫頭。
他從常步影那聽說,酒鋪裡有兩位高手。他不敢太狂,鬆手將戴蠻放了,站在一旁,略一拱手,道:「在下紅粟劍小乙,不過想沽幾角酒,並非有意生事。」
和尚笑道:「你要沽酒,也須戴掌櫃有酒賣你。」
戴蠻此時整弄衣裳,揚聲道:「要酒沒有!你那什麼主人,養出你們這些刁奴來?竟敢砸爛我鋪頭的門板,還敢打壞我夥計?」
那紅粟劍小乙一聽戴蠻羞辱他家主人,登時眼色一冷,劈劍就要殺人。和尚一見,連忙展身上前,大袖一揮,直如鐵袖,將那劍攔住不說,回手一掃,還將後生的眼睛掃得一片朦朧。小乙連連退在一旁,一個燕子飛身,已翻到門口街上,揉著眼睛,漸漸瞧得清了,執劍叫道:「外頭請教前輩!」
和尚許是技癢,也不相卻,跳出門外,雙臂大袖飄飄,與那小乙的劍光糾纏。一剎,袖風、劍風,來來往往,掃得那海棠樹下,亂紅成陣。
和尚倒是越打越詫異。就連旁觀的阿沅,也瞧得疑雲籠罩。
和尚忽的跳到一旁,叫道:「阿沅,這小子,難不成是你流落在外的兒子?」
「你這禿驢胡諂什麼!」阿沅笑罵,又打量那少年一眼。
不過只比她小几歲罷了,劍法倒也爐火純青。再過幾年,若有精進,不可小覷。
「你這劍法是何處學來的?」她問道。
「小乙劍法乃我家主人傳授,不及主人十分之一。」
「你家主人是誰?」
「我家主人之名,不可輕易傳揚。」
阿沅也不與他多嘴,掠身上前,手上用劍,招式竟和小乙所使,一模一樣。但她的劍來勢平淡,不見凶煞。小乙自以為有機可趁,才要回劍相擊,卻好似被千鈞之力重挾!雙劍隙處,星火迸濺!小乙大驚之餘,眼看抵擋不住,立刻要掉進市河裡,連忙一矮身,叫道:「姑娘且慢!」
阿沅轉眼長劍收鞘,道:「你現下曉得,我為何要問你了罷?」
小乙受驚之餘,主意稍定。
「我家主人現作寓流水橋外筱園,若二位有心,大可登門拜訪。」
和尚聽了,問道:「筱園是那程氏的大宅,你家主人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