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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下去。她們知道我識文斷字時驚訝的眼神彷彿是看到了ET,我直覺把水柔清的真實背景搬出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騙她們說我父親是讀書人,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兒不會讀書寫字,所以我粗淺識幾個字;現在撒謊似乎比說真話更加順其自然。至於《論語》《春秋》之流,我是不敢搬出來在她們面前炫耀了。
用一支狼毫恭恭敬敬地寫小楷,這抄經文可是個費力又耗神的活,容不得半點馬虎,萬一一個字抄錯了,就得重頭再來。好在不趕時間,我抄抄歇歇,姑且把它當成日常生活外的消遣。因為抄書目前是我們百無聊賴的聽風齋的頭等大事,所以兩個小宮女都歸我使喚,喜鵲端茶倒水,櫻桃磨墨遞筆,把我伺候的倒像是個主子了。
窗外春光明媚,溫暖的陽光如同物理課本上的示例圖片,標準的漫反射。書房裡窗明几淨,硯臺旁一小小的白瓷瓶,原先是月妃吃剩的藥瓶,被我清洗乾淨擱在桌上的,裡頭蘸水開著飽滿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想起《詩經》上的詩句,竟不由地怔了。手有些微略的酸澀,我看今天也已經抄了七八張了,索性放下筆,背靠在椅子上任憑自己的思緒肆意馳騁。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出自《詩經•;風》,具體是哪一首,我已經記不清了,全詩我也背不下來。我想說的是這兩句詩描寫的主人公,著名的桃花夫人——息媯(gui)。但凡著名的美女都能歇起歷史的波瀾,比如特洛伊的導火索——古希臘最美的女人海倫,再比如說我們的這位息媯美眉,彼時楚王兵臨城下,給出某個彈丸小國“TO BE OR NOT TO BE”的選擇,江山還是美人,你自己看著辦。一般有血性的男人,典型代表人物,羽扇綸巾的周渝,會酷酷的說一個都不能少;當然人家有那實力,不能兩全的諸如溫莎公爵就作出了令世人瞠目結舌的選擇,日不落帝國的王位不坐了,雄赳赳、氣昂昂地跟他的美國寡婦情人“只羨鴛鴦不羨仙”去了。只是能做到上述選擇的男人都是極品,被稱為極品的男人畢竟是少之又少,我們的息媯美眉就沒小喬那麼好的運氣了,他的丈夫一無實力二無勇氣去保全她。與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垂死掙扎,不如毅然決然地捨身取義,於是身為王后的她咬碎一口銀牙也要挺身而出,遠嫁楚國。
息媯的自我犧牲並沒能保全她的國家,也許是她犧牲的還不夠。她為楚王生下了一個兒子,卻數十載不曾開口同自己的第二任丈夫說一句話。楚王惱,她以刀木作答(別誤會,只是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紙筆),大意是我嫁給你已經是背叛了我的丈夫,所以我不能跟你講話也算是對我丈夫的懺悔。楚王不發一語,沒兩天,息媯就收到了楚王送給她的禮物——裝著她前夫頭顱的匣。
我在看到這個故事時的第一感覺是這個息媯是故意的,你不仁我不義,你不要我,我就讓你連江山也得不到。而後年歲漸長,是成心還是無意,就不再是我思考的重點,我最大的感觸就是制定遊戲規則的人可以不遵守遊戲規則。他楚王確實是讓那個倒黴鬼二選一,但他可沒保證被選中的他就放手。即便他現在放手了,也不代表他以後也不會想要。只要他想,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強權才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真理。
世界還真是現實的讓人連做夢的勇氣都沒有。
櫻桃和喜鵲趁我休息的空隙打梅花絡子,我手拙,刺繡也只會十字繡。想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上次收拾屋子時看到的舊櫥紗,那種布料倒有點像十字繡的材料。我猛的一激靈,從椅子上跳起。
“櫻桃,上次咱拾掇出來的舊櫥紗呢?”
“找那幹嗎?髒兮兮的。”小丫頭正認真地分彩色絲線,頭也不抬。
“噯,快告訴我在哪兒,我有用。”我都想好了繡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流氓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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