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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嶼崇別過頭,用沒什麼說服力的臉色回答:「閒得沒事幹,去體驗一下生活不行?」
只見廖茗覺一反往常樂觀友好的姿態,點了點頭,有些意味深長地回答:「那好吧。」
「你不情願嗎?」肖嶼崇不合時宜地開始擺大少爺架子。
好在廖茗覺也沒太拂他面子:「沒啊,只是有點擔心你而已。」
「擔心什麼?有什麼要擔心的嗎?」
打斷他們對話的卻是肖叔叔的電話鈴聲。
從肖叔叔看清來電人起,到接完電話,連續「好」、「行」、「知道了」之後結束通話,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他卻經歷完了社畜的人生不幸之最——度假都準備好了的時候臨時要加班。肖叔叔悲傷得像一隻青蛙:「我都不去了,那嶼崇你要是覺得去那邊麻煩,就也回去吧。」
廖茗覺本來靠在行李箱上,忽然支起身:「是啊,不然就回去吧。」
很不幸,肖嶼崇這人最吃激將法,當即一個激靈精神了:「我一個人也行。」
就這樣,廖茗覺和肖嶼崇一起去了機場,回了廖茗覺的老家。
一開始,肖嶼崇沒想到會這麼遠。
三個小時的飛機,再在巴士上顛簸一個半小時,換乘另一個巴士顛簸三小時,之後是摩托車二十分鐘。出門時天都沒亮,抵達時卻已經天黑了。
路上廖茗覺有拿出早晨蒸的雞蛋,問肖嶼崇要不要吃。那時候,肖嶼崇已經不是嫌棄雞蛋臭了,純粹是在巴士上顛了太久,暈車沒胃口。
好不容易下車,肖嶼崇只顧著反胃,廖茗覺卻還生龍活虎,操著方言跟摩托車師傅講價。最後他們坐上車,廖茗覺還安慰肖嶼崇:「沒事,馬上就到了。我爺爺做了餈粑,放了芝麻和紅糖的,可香了。」
好歹肖嶼崇平時身體素質還算好,吹了會兒風就好了大半,認真感慨:「你能去讀大學,很不容易吧。」
「嘿嘿,也還行啦!」廖茗覺笑了笑,卻沒有否認。
這裡的摩托車不是昂貴的機車,也不是城市裡常見的電瓶車。廖茗覺特意讓肖嶼崇坐在中間,防止他不適應,等會兒不小心摔下去。
摩托車到了以後,還要走一段不平坦的上坡路。肖嶼崇主動幫廖茗覺背了行李,兩個人披星戴月,一起慢吞吞地往山上走。冷風習習,像刀子似的略過面頰,可家家戶戶窗戶裡的光微弱又明亮,像星星一般,看起來美得令人彷徨。
然而,比這更加璀璨奪目的,是天上真的星星。每一顆都顯得格外碩大,彷彿鴿子蛋的鑽石,珍貴到無可比擬。
廖茗覺已經見怪不怪,還不清楚他為何停下腳步,直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夜空,才漸漸微笑起來。
趁他走神,她索性從他肩上摘下包,自己背上,輕而易舉向上走,像松鼠似的敏捷。她轉過身,突如其來對他說:「許個願吧。」
「啊?」肖嶼崇回過神,有些茫然地回復,「又不是流星。」
「世界上的星星那麼多,你怎麼知道現在沒有流星?只是你沒看到而已。心誠則靈,我先來,」廖茗覺回頭,高聲喊道,「我想要男朋友!能把我當成最特別的人的男朋友!」
肖嶼崇一怔,當即皺眉,又開始發揮他死板的一面:「除了談戀愛,你就沒別的願望了?也太沒出息了吧。」
她看向他,越過腰的長髮被風吹起,宛如翅膀一般,從兩側將她籠罩。廖茗覺歪著頭,觀察他一陣,才又從高處蹦下來。她伸出手,推了一下他的肩:「你幹嘛這樣!怎麼就沒出息了?你憑什麼決定我有沒有出息啊!我就是想談戀愛!」
想被愛,想變幸福,想愛人,想和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一起生活,這些願望並不比「想事業成功」或「想學業進步」低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