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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遠沒有路杳杳想得簡單。
長安城中開始流傳著一些流言,緊接著又被說書先生口口相傳,市井人家人人都聽了一耳朵。
彼時,長安城秋闈剛剛結束,各地學子云集長安,有義憤填膺之人已經編了詩歌加速傳播速度。
眾人口中討論的事情正是當年路尋義親自揭發袁思樓十大罪狀,三月前袁相之孫袁枚在皇宮御書房房頂,以命伸冤,用血直指路尋義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欺師滅祖。
那封用血寫的伸冤摺子在長安城學子中流傳,字字泣血,人群轟動。
「袁相雖然勾結外地,顛覆朝綱,可對內政策好像確實也不錯。」有人猶豫說道,「當年的土地十鞭法至少懲戒了不少搶佔土地的豪紳,雖然後來弊端越發嚴重。」
「還有那個鹽務法,至少壓了江南的泛濫的鹽價。」
一時間,早已被挫骨揚飛的袁思樓突然出現在眾人口中,人人都開始念起他的好,讀書人為他作詩歌頌,寫盡不平事,便連百姓好像也念出他的好,在嘴邊來回念叨著。
與此同時,朝堂上御史臺一夜臉上一百折,彈劾路尋義隻手遮天,玩弄權術,賣官賣爵,欺上瞞下,魚肉百姓。
條條狀狀和半月前時的盛況一模一樣,只是人物完全倒轉,壓抑數日的白家應聲而起,全力反擊。
「那摺子是如何傳出的。」路杳杳眉間緊蹙。
袁枚之事事發後一直毫無動靜,誰也沒想到會在此事被悍然發難,矛頭直指路尋義。
其中又是真真假假,無法分辨。
衛風臉色嚴肅:「相爺也在找,但並無結果,他讓娘娘稍安勿躁,不必理會。」
路杳杳手指不安地扭動著:「老實說我現在很不安。」
她揉了揉額頭,撐在茶几上,沉默說道:「我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勁,袁枚……你真的沒查出袁枚當時哪裡不對勁。」
「御書房戒備森嚴,他武功一般,怎麼進得去。」她百事不得其解。
衛風低眉,沉默地搖了搖頭。
「白家這次只對爹爹發難。」她抬眉問道,「沒有牽連到殿下。」
衛風想了想:「倒也有一個流言,卻沒有掀起大波瀾。」
路杳杳抬眉看他。
「說是殿下身邊有個面具男子,性格心狠手辣,乃是路相送給他,迷惑殿下心智的。」衛風沉聲說道,「這則流言流傳並不廣,殿下畢竟是今年秋闈主考官,那些讀書人不敢插手。」
路杳杳冷笑一聲。
「當年要死要活,嚴懲袁相是他們,現在滿心懷念,要為袁相翻案的也是他們。」路杳杳眼皮子微微下垂,眼底的那點淚痣被陰影所籠罩,沒了熠熠之色。
「白平洲手中最不值錢卻也是最銳利的刀。」她輕聲嘆道。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自然也容易聽風是雨,滿腔熱枕,張揚正義。」衛風開口,沉穩而無情地說道,「若是向上自然是好事,若是成了朝堂爭奪下裹挾的刀,那便是生死由命。」
路杳杳沉默:「我們的人不必急著出頭,我們讓流言在傳一會。」
「總會有人耐不住寂寞。」她眯了眯眼冷淡說道。
衛風點頭應下。
「說起來,殿下身邊真的有個面具人。」路杳杳話鋒一轉,皺眉問道,「我怎麼沒見過,之前叫你差過太子身邊的人,你查到過嗎?」
衛風沉默,抬眉,下顎緊繃,面色冷峻。
「不曾。」
他輕聲說道。
「真的是爹送的?」路杳杳不解地說著,「送個神神秘秘的人做什麼?」
衛風低眉,右手搭在長劍上,看著大紅色的吉祥如意劍穗在秋風中晃著,眸光微微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