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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直裡裡外外的忙亂,此時已近正午,還不曾進得食水,想想也該餓了,正要掏個饅頭給他,卻見陸緘一雙眼睛黑幽幽的,唇角還帶了一絲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溫柔笑意,非常小聲地道:“我不餓,我就是想,多虧得你當初頑皮,悄悄把腳放了。將來我們有了女兒,也不給她裹什麼腳。”
“若有……我願她永遠不要遭逢亂世。”林謹容扯扯唇角,她這是用生命的代價換來的,當然她也不樂意給她的女兒纏什麼腳。
陸緘看著前方,堅定地道:“不會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行到正午時分,逃難的人漸漸多起來,不時能看到坐著馬車,牛車,騎著馬或者驢趕上來的人。辛苦走了半日,卻被人輕易就超越了,陸家人發酸的同時忍不住都羨慕起來,便都停下來歇氣,紛紛猜測這些人為何會有馬,為何會有車,是不是城裡又發生什麼情況了?是不是官兵又搶佔了有利形勢?
呂氏一雙鞋子早被泥水給浸透了,腳疼得厲害,聽其他人亂猜一氣,便有些後悔,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這樣就該死守著大門再等等才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倒黴,剛好遇到那群惡徒。又或者,他們要的只是錢財,把錢財給他們,別的不說,這種鬼天氣留在家裡總比這樣好。”
康氏忍不住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和她多說,往前挪了幾步,刻意離她遠一點。
宋氏煩躁地道:“你出來的時候沒聽見大門破了?沒看見火把都扔進來了?死守,你去守?留家裡?虧你想得出來!”看那些人行事,陸家明顯就是註定要被宰的肥羊,哪能輕易逃得掉?她們今日的遭遇說不清是幸還是不幸,最起碼保住了一家老小,多留一日,誰能猜到會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她可不後悔跑出來。
每個人都又餓又怕又累,火氣特別大,呂氏心裡也有氣,丈夫又不在身邊,更是委屈害怕,可不敢公然與婆婆頂嘴,只能委屈地扶著元郎的肩頭紅了眼圈道:“也不知道你爹爹怎樣了。”
元郎扶緊她,輕聲道:“一定不會有事的。”
只聽陸緘使去打聽的小廝回來道:“城裡的情況更糟了,聽說東門也失守了,牆頭上掛了幾十顆人頭,再不許人出來,到處搜找官兵富戶,燒殺擄掠,這些騎馬和坐車的人都不是住在城裡的,而是住城外的,害怕了,所以拋家逃跑。聽說還有匪兵騎馬出來追的。”
眾人齊齊嚇了一跳,不用人喊,全都不敢歇氣地拼命往前走。林謹容停住腳,往周圍的人群裡看了一圈,看不見一個熟悉的面孔,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陸緘嚇了一跳,忙輕聲道:“你怎麼了?這些話只是謠傳,當不得真的。”
林謹容使勁抹了一把眼淚,輕輕搖搖頭。
林玉珍卻是曉得她難過什麼的,眼裡含了一大滴眼淚,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不要難過,家裡人住得比我們離城門更近,興許等我們到了老宅,他們已經到了。”
林謹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只管埋著頭拼命往前走。
又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叫苦聲響成一片,坐在車上的福娘和力郎冷得嚎啕大哭,陸建立燒得暈乎乎的。陸建新走得滿頭是汗,滿臉的痛苦,眼看著也是撐不住了,由不得帶了幾分火氣問朱見福:“還有多遠?”
朱見福不忍心地告訴他:“老爺,從這裡到老宅,坐車也要大半日,走路麼……”他看了一眼陸家的太太奶奶們,一群裹了腳,嬌生慣養的女人們能走多快?便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約莫天黑能到了?”
陸建新惱火地將手裡扶著的木棒狠狠杵了一下滿是稀泥的地面。想發脾氣,委實發不出來,接著他聽見自己的肚子嘰咕叫了一聲,他餓了。從清早被驚醒到現在,他粒米未進,滴水未進,早前生死存亡之際不覺得,此時才發現,真是餓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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