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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你宣哥哥看朵路邊的野花,都能記起從前和你攜手郊遊踏青賞花的少年時光;入夜後,你宣哥哥更是輾轉反側,寤寐思服,難得睡著了,夢裡也全是你。」
說完這麼段,他手腕忽而一轉。
扇面平鋪著往旁邊移了少許距離,接住了片不知打哪落下來的花瓣。
花瓣粉紅,嬌艷柔嫩。
他移回扇面,湊近看過,少頃輕輕一吹,花瓣便離開扇面,飄搖著進了亭子裡。
姜洛看著那花瓣晃啊晃的,最終晃到了她跟前的桌面上,徹底不動了。
姜洛更難言了。
實錘了。
他真的就是個海王吧。
正當姜洛以為,以這花瓣作結尾,穆不宣的撩撥差不多該結束了,就聽他作了最後的總結語。
他曼聲道:「千言萬語說不盡,小阿洛,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著實難熬。若有朝一日,幸得上天垂憐,能讓我重回那日,屆時我必當攔住你,不叫你進宮。」
年輕的第一公子深情款款,眉眼間滿溢著說不出的溫柔。
他微微壓低了聲音,好似捧著顆真心般,誠摯道:「唯有你留在我身邊,我方知何為人世間。」
到這裡,姜洛終於忍不住了。
她看著穆不宣,彷彿在看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傻逼。
天天寫情書就算了,這都當著她的面了,居然也還敢撩?她可是皇后!
第一公子這麼喜歡作死的嗎?
便回敬道:「穆不宣,你有病?」
豈料穆不宣扇面一轉,重新搖起來,從從容容答道:「我沒病。不是你有病嗎?」
姜洛:「……」
可別說,她還真有病。
明明身後有座巨大的假山作為屏障,令得此間無風,可姜洛還是低頭,重重咳了好幾下。
被穆不宣氣的。
咳完了,她抬頭,冷聲道:「滾。」
穆不宣當然不會滾。
不僅沒滾,他反而還走近兩步,上了臺階。
無視侍立在旁的扶玉和弄月投擲過來的幾乎能將他戳出無數個窟窿的眼刀,他廣袖一斂,往姜洛對面的凳子上一坐,不能更自然。
姜洛也沒攔他。
這是她第一次見穆不宣。
她尚且不清楚他的性格脾氣,更不知道以往他和姜皇后都是如何相處。
儘管單從那個「滾」字,就能看出許多東西,可萬一她沒控制住,思維發散得太過,導致大大偏離了原本姜皇后對穆不宣的態度,引起他懷疑可怎麼辦?
他和在煙雨樓裡見到的秦苒不同。
秦苒來上清苑不為別的,純粹是為了見女兒。
身為母親,得知女兒的病尚未痊癒,秦苒心中只會記掛女兒的身體,別的全然不會多想。因此姜洛敢和秦苒說話,更敢提筆寫給姜沉的回信,沒叫秦苒覺出半點不對。
至於穆不宣,他能摸到這座亭子,說是有心也好,故意也罷,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倘若叫他察覺出端倪,從穆貴妃被他調教成那個樣子就能看出他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她如果在他跟前掉馬,必然落不著什麼好。
綜上所述,姜洛不僅不會攔他,她還打算不管他說什麼,她都順著往下說,儘可能地避免露馬腳。
姜洛想清楚後,定了定神,靜等穆不宣開口。
穆不宣好似也知道他小青梅有見風就咳的毛病,剛踏進亭子的時候就收了摺扇,沒在姜洛面前扇風。他反手往頸後衣領裡一插,空出的手拿了個杯子,自顧自斟茶。
瞥見姜洛的杯子見了底,他給她斟滿了,隨意道:「小阿洛,你穿這麼多,縮這兒也不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