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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雙澄,又道:“說說看,怎麼會來到草棚了?”
雙澄支支吾吾不肯說,馮勉嘆了一口氣,“是不是錢殿頭他們欺負你?”
“也不算欺負吧……”她斟酌著用詞,不願在背後加油添醋,“大概看我是新來的,想給我點苦頭吃,好讓我不敢造次。”
馮勉搖了搖頭,略顯無奈。“這錢樺素日就趾高氣揚,我還特意私下告訴他,說你是端王身邊的小黃門,他也不顧及端王的面子。”
“他的權勢就那麼大?”雙澄訝異道。
“仗著自己伺候太后多年,是寶慈宮的內侍殿頭,其實這宮中比他品階高的還有好幾位,卻沒有像他這樣做派的。”馮勉即便是有所不滿時,神情也是溫和淡然,“他最是善於捧高踩低,比如二皇子雍王是袁淑妃所生,三皇子申王是孫賢妃所生,兩位娘娘都出身高貴,錢樺就對他們百般服帖討好。而六皇子信王是柳昭儀所生,身份比那幾位低一等,錢樺就不怎麼將他放在眼中了。”
雙澄搞不清宮中的複雜狀況,只關心自己所認識的人,因問道:“錢樺對端王也不畏懼?”
馮勉略停了停腳步,嘆息道:“端王生母原是已故吳皇后身邊的宮娥,因被官家垂愛才封為婕妤,可惜在懷第二胎時小產而死。宮中最講究出身品階,妃嬪娘子們的孃家實力也至關緊要,因此端王雖能幹,與另兩位皇子相比起來總是矮上幾分的。”
雙澄沒想到看上去光風霽月的端王也有遺憾,她的心思幽幽然轉了幾轉,見馮勉不再說話,便忍不住又問:“那麼九郎呢?”
他呵了一聲,有白氣氤氳,壓低了聲音告誡道:“剛才說到的吳皇后就是九郎的生母,可現在後宮中已很少有人去提及,你也千萬別犯忌。”
她蹙了蹙眉,馮勉已微彎著腰走上長廊,望著前方小樓,道:“九郎在等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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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前一池清泉,簷下明燈倒映在水中,有朦朦朧朧的光影,微風吹過,滿池星光瀲灩。一株虯曲梅樹長在窗畔,硃紅色的瓣,鵝黃色的蕊,在夜色間顧自臨水照影,幽香浮動。
馮勉先進去了一會兒,等他出來後,雙澄才輕輕推門而入。屋內紅爐燻暖,和合窗微微支開縫隙,梅影枝椏斜伸,正畫在菱花窗格間。九郎坐在書案前獨自研墨,見她進來,依舊是淡淡的,沒甚表情。
“叫我來,有什麼事?”雙澄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道。
他的目光落在硯間濃墨,連頭都沒抬,“錢樺將你怎麼了?”
她猶豫了一下,囁嚅道:“也沒怎麼,就是叫我給他脫靴捶腿……”
九郎揚眉問:“你給他脫了?”
“脫了,不過沒捶腿。”她這才似乎活泛了一些,苦著臉道,“你沒聞到那股味道!幸虧我當時還餓著,不然真要吐出來……”
她還未說完,九郎已敲著桌面道:“不準說了,那麼噁心的事情你還到我跟前講。”
雙澄先是一愣,繼而舒展眉間,笑盈盈地望著他,“不是你問我的嗎?自然要說明白了。”
她兩頰微豐,一笑起來,唇邊就有小小梨渦。認識至今,冷顏相對多過於和睦時刻,九郎難得見她這樣天真地笑,心間竟忽覺春風拂過一般。
“被人欺負了還笑得高興!”他微微蹙眉,雙澄卻道:“都逃出來了,還氣什麼?再說我還把他推了一下呢!”
他無奈,只能指了指近旁椅子,“坐下來,有事要跟你說。”
雙澄斜著身子坐在書桌邊,一盞白釉刻花珍珠瓷燈隔在兩人中間,燈火燃得正紅。
“接下去幾天我會令車伕全力趕路。”他頓了頓,又道,“等到了鹿邑,我去道觀給嬢嬢祈福,而你則另有事要做。”
雙澄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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