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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把墨譽給嚇著了,司徒皇后竟幫著黎家說話,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就連景元帝也頗感意外,然而,口中卻道:“皇后說的極是。”
左相暗中推了墨譽一把,墨譽會意,忙道:“微臣定當竭盡所能與七殿下探討學問。”
景元帝滿意地點點頭道:“狀元郎的一篇時務論,讓朕很是驚訝啊,小小年紀居然能有這般驚人之語。國之大防在西北邊關,突厥人三番兩次犯我邊疆,我大興與西秦結盟以抗突厥並非長久之計,若不能一舉殲滅突厥人,我北疆百姓將深受其苦,民不聊生。朕想聽聽諸位新科進士的計策。”
提及北疆和突厥,韓曄的雙眸沒有任何一絲波動,連神情也是萬年不變的淡然,彷彿眼下所討論的事情與他並無半點關係。
也是巧合,新科探花、榜眼皆是墨譽的同窗,都不過弱冠之年,少年都憑著一股意氣風發的熱血,在初得意的時候毫無顧忌地各抒己見,所以,三人爭辯起來也毫不相讓,其餘來自各地的進士也都參與其中,承恩殿熱鬧非凡。
然而,國宴之上談論政務,本不合禮數,老臣們皆默然,左相的眼睛在殿上掃了一圈,繼續飲酒。
待爭辯告一段落,眾新科進士仍帶著憤憤小聲嘀咕,景元帝顯然對這些敢於諫言的年輕人很滿意,唇邊帶著明顯的笑意。
然而,如此熱鬧中,司徒大元帥一直不曾言語,景元帝的一碗水怎麼著也得端平了,便開口問道:“司徒卿家,赫兒身子如何了?朕雖然罰了他,心下卻也不忍,明日朕將親往元帥府探視。”
司徒大元帥是司徒家的家主,其弟司徒正業駐守邊境,而他手下掌管著盛京周圍三州十郡的兵馬,兵部尚書等人皆是他的下屬,可謂位高權重。
聽罷景元帝的問話,司徒大元帥挑高了濃眉,鳳目平靜無波,淡淡道:“司徒赫罪該重罰,陛下不必姑息,待那孽障傷愈,臣還當家法伺候。”
渾厚的嗓音,嚴肅的神情,剛正不阿的性子,司徒家的家主威嚴不容許任何人忽視,即便是景元帝,也要忌憚他三分,何況是那些文官?譬如黎國舅和左相墨嵩,都不大敢在司徒大元帥的面前耍嘴皮子,一來,他不會理會他們,二來,他若下手,必然不留情面。
若不是這回出了司徒赫這個岔子,司徒家怎麼也不可能有把柄落在景元帝手裡。然而,就算司徒赫犯了再大的差錯,朝臣卻也心知肚明,景元帝不會真的將他怎麼著。
因為,司徒大元帥的兒子數年前戰死西北沙場,司徒赫成了司徒家僅存的獨苗,是以,他犯了擅離職守私闖後宮理當伏誅的重罪,卻只杖責了一百軍棍,至於官職連降三級,更是算不了什麼,不過是場面上給了個交代罷了。
即便如此,景元帝還是擔心將司徒赫打重了,惹得司徒大元帥不高興,飲了一杯酒,嘆氣道:“元帥莫要自責,皇后也為此事傷了身子,朕著實不忍。說起來,赫兒畢竟年輕,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錯?且容他改了吧。”
人的個性分兩個極端,性子越是內斂之人越叫人忌憚,哪怕他內心並非詭計多端,而越是嘴碎話多喜歡談論是非的人,說出的話越不能叫人上心,這也是為何景元帝在乎司徒家更多,而顧忌黎家更少。
昨日有朝臣上奏,勸說景元帝立七皇子為太子,此言一出,滿朝堂譁然一片,景元帝在朝上勃然大怒:“朕年富力強,那些勸朕早立太子的人居心何在?難道朕已經病入膏肓,迫不及待地需要迎立新君繼位麼?”
朝臣跪倒一片。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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