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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玉微微一愣,跟上來一步,本能得不想留在外面,面對那個煞神似的黑帽都督,見公主幾次都和氣好說話,便大膽爭取道:「貧僧等心中默禱,殿下如何能知曉?不如……」
穆明珠見他如此主動,想到方才齊雲的提醒,反倒生疑,神色冷淡下來,道:「你若是心誠,佛自然知曉。」不再同他多話,自往屋中去了。
靜玉見公主收了笑臉,不敢造次,被晾在外面只好退下來,一動腰間又痛,忙拿手按住傷處周邊,眼睛余光中忽然望見那黑帽都督,又嚇了一跳,忙躲到靜念身後去了。
齊雲手按刀柄走過來,冷聲道:「殿下要你們去外面,還愣著做什麼?」
穆明珠所說的「外面」,分明是她屋舍之外;此時齊雲下巴一點,衝著的卻是院門外。
然而靜玉不敢與他爭,低頭應了,忙就扯著靜念,一溜煙往院門外去了。
櫻紅在內服侍穆明珠睡下。
她做事周全,尋了兩個蒲團來,想著給外面兩個小師傅送去,誰知人卻已經不在屋外了。
櫻紅走出窗下兩步,已有機靈的小侍女見她情狀,知她在尋人,上前悄聲道:「櫻紅姐姐,兩位高僧在院門外呢。」
櫻紅雖不知他們為何退到了院門外,但還是鬆了口氣。雖然殿下有時候任性而為,她也難以規勸,但靜玉與靜念去了院門外,總是比真發生點什麼,壞了佛門清修要好些。畢竟陛下崇佛,若是殿下如此胡為,傳到建康城中,總不會是好事情。
櫻紅便將那兩個蒲團交給小侍女,亦悄聲道:「給那兩位小師傅送去吧。」
院門外,靜玉蹲在玉階旁,正掀開僧袍,勾頭去看自己的腰,對靜念道:「阿念,你看看,我腰上定然青紫了。好痛,那黑帽都督一揮刀,我還當自己腰要被打斷了。我必要他等著!等我這兩日近了殿下的身,便要殿下看我這
傷處,狠狠給他告上一狀!」
靜念跪坐在花木下鬆軟的泥地上,聞言仔細看了兩眼,道:「哪裡傷了?這卻看不出來。」
靜玉道:「怎麼可能?我都快痛死了。」他自己勾頭看了半天,手摸到傷處,的確疼痛難忍,但眼睛看去,卻絲毫不見異樣,非但沒有青紫,連一絲紅腫都沒有。
「好啊,這黑帽都督好髒的心。」靜玉恨恨道:「他必然是早料到了,怕我告狀,所以用了暗勁,故意不留痕跡。」
靜念不語。
靜玉看他兩眼,湊上來惱道:「你以為我在扯謊騙人嗎?我說的都是真的,他拿刀鞘打的我!」
靜念低聲道:「咱們這樣的人,本就是由人打、由人罵、不知死在哪一日的。」
「胡說!」靜玉憤憤然掩起僧袍。
靜念抬眸看他,道:「阿玉,你別爭了。說不得咱們還能多活些時日。」
靜玉兩腿分開,坐倒在地,姿態不雅,摸著自己已經光溜溜的腦袋,口中惱怒道:「我舍了自己那一頭秀髮,可不是為了來聽你這些屁話的。皇帝身邊的侍君楊虎,從前也不過是個樂師。揚州城裡能來幾個殿下?你不趕緊抓住這次機會,淨拖我後腿!」
靜念無奈道:「阿玉,你就是什麼都敢說。」
靜玉笑道:「是你什麼都不敢想!你想想看,一個樂師能做皇帝的侍君十年,我如何不能做殿下的侍君許多年?到時候什麼榮華富貴享不到?誰還敢輕賤於我?你又皺眉怕聽,我這還沒往大里說呢——再下去多少年,等皇帝老了,萬一現下的殿下做了皇帝,那我豈不是就跟如今的楊侍君一般了……」楊虎的富貴,在他們這些人中是早已廣為流傳,甚至有幾分神話故事色彩了。靜玉說到這裡,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與楊虎一般,不禁眼睛都發直了。
院門外的玉階下,巡遊的衛兵已經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