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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姐想來是得了保證,哭聲也稍稍遏止,哽咽急說:“小祺、小祺,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拜託……任三爺取消訴訟,讓任三爺放阿捷他們一條生路——?”
任……
任三爺……
三、三叔……?
我突然想起了最近很常做的一個夢。
上一世,李玲那幾個女孩兒有一段時間很迷前世今生占卜星相之類的東西,我記得那時候她這麼說過——一個人偶爾會做一些感覺很逼真,似曾相似的夢,那其實就是前世最深刻的回憶片段。
李玲把企劃部的女孩們唬得一愣一愣,末了還一臉陶醉地對我說:『總裁!我最近很常做一個夢,那是中古世紀,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我和命運中的王子邂逅~』
也不曉得有幾分真假。
畫面很清晰,一片小小的波斯菊花圃,我似乎還能聞到那淡淡的香味。
花圃正對的,剛好是剛從紐西蘭回國的任三爺的房。
他回來,是參加我爸的葬禮。
那時候,我對他沒什麼印象。誰讓葬禮的時候,我媽哭得太悽慘,棺木裡頭放著的其實是我爸的衣物。我爸遇上的是空難,又是大海中央,什麼也沒有找到。
花圃以往都是我爸親自照料的,他沒了,我就子承父業。
抬頭瞧那扇窗的時候,隱約可以瞧見一個人影,偶爾還會傳出琴聲。我那時候還小,卻也聽得出,那種水準一般的演奏家估計還要練上個十年八年。
當時,他似乎病得挺厲害。
後來還做了什麼氣切手術,家裡來來往往的白大褂人士。
花圃的波斯菊原來是我爸種了來討我媽歡心,不過他走了後,我媽瞧見,就會瘋得更厲害。我當時挺天真,摘了一大束,走到他房門外,敲了幾次門都沒人回應,才小心地開啟門。
我想,那應該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房間很大,即使擺下一臺純黑鋼琴,卻依舊很寬敞。很乾淨,也很單調的一個房間。
他就坐在窗邊,旁邊還有一個白色畫架。
他身上蓋了一個毛毯子,頭髮有些長,身上穿的是淡藍色綿綢,和他的五官一樣柔軟。喉間似乎裝了什麼,瞧不太清楚。
那時候,他睡著。
我把花放在床邊的几案上,床邊還有一個點滴架,我看得有些驚心,房裡也瀰漫著淡淡的藥味。
那是一個,令人不太舒服的地方。
當晚,我就讓任老太罰得很重。
任三爺有氣喘,而且容易對花粉過敏。
我差點害死了他。
我媽幾乎把我往死裡抽,叫罵著——叫你還多事!那個人是誰!是你三叔!是夫人的寶!你以後還要靠他的!叫你多事!叫你假聰明!
人小,總會容易留**影。
第二次見到他,他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色跟死人一樣。
任老太讓我給他賠罪,他不說話,睜開眼的時候,只是靜靜地瞧著我。其實,有一種人很奇怪,他們的嘴角隨時都好像在揚著,永遠都擺著一副溫柔無害的笑臉。
後來,花圃被填了。
後來,我遇到王箏。
後來,我幾乎忘記他的樣子。
雖然,那張臉,往往給人強烈的印象和好感。
我感覺,臉頰傳來一股涼意。
其實,幾乎每晚,我睡得渾渾噩噩的時候,總能隱約感覺得到。
只是,這一天我睡不著,突然的靜謐和嚴肅,讓我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股不自在。醫院滿是藥味兒,我才沒察覺。
門合上的時候,我的心跳得飛快。
呼吸有些難以平復。
半晌,那股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