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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忽然緊緊抓住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打斷他的話,低聲而又堅決地說:“衛青,你聽好了。今日救你的,不是皇帝,是阿彘!阿彘救你!”
衛青心中如巨木撞擊!
今天衛青向猛虎衝去的時候,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因為,作為一個大漢的臣民,一個軍人,忠於君主是最基本的本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任何情況下,他都可以為劉徹拼命甚至可以為劉徹死。
但是,這高高在上的天子竟會為他身犯險境!即使皇帝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阿彘。可是,衛青知道,無論是皇帝還是阿彘,這份情,他都承受不起!
二十軍棍的杖責,是衛青心甘情願的。不僅因為自己確實讓皇帝身犯險境,也因為,衛青需要用這樣的疼痛,來鎮靜一下自己已經怦動的心,逐開一些可能會產生的情!然而,這用二十軍棍換來的暫時的鎮靜,卻被皇帝一口揭破,原來,這樣的舉動後面,他不能承載的東西更多,更深!
青鸞
回到長安,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衛青整日泡在建章營地裡,忙碌著他的衛隊。他要訓練,他要改制,他要……他要拼命忙碌,好從腦海裡將一些混亂的、羞恥的、迷惘的,和他從小的認識和抱負相牴觸的東西從心裡擠出去。
他更少見皇帝了,因為他發現,當皇帝沒有旁人在側時,對他的那種自由的,有些放肆的態度,他似乎在開始能夠接受了!而這,是個危險的訊號——衛青直覺地知道。
衛青不知道,或者是他潛意識地否認自己對劉徹有任何超出臣子或者朋友的感情。有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夢裡,只有在夢裡,他會夢到一些東西。但是,只要朝陽的光輝一射進來,這些美好的,含混的,羞恥的念頭就會被他自己嗤之以鼻。
皇帝劉徹也在忙。
因為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件——敏銳的劉徹感覺到了這其中隱藏著的政治的機遇。
大漢王朝的南方屬郡東甌和閩越發生了戰爭,東甌向中央王朝求援。朝堂之上,一時震動。
東甌和閩越地理臨近,同屬於一姓。但東甌王和閩越王歷來不合,常常發些小糾紛。由於地理位置邊遠,屬於“蠻夷之地”,中央王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景帝在位時,有一件事,決定了中央王朝對這兩個屬國的態度。
景帝時,周亞夫平定吳楚七國之亂,吳王劉濞逃到東甌,劉濞之子逃到閩越。東甌殺了劉濞以應漢室,而閩越則允許劉濞之子避難。因此,漢室當時雖因形勢不曾置言,但對東甌和閩越已有親疏之見。
建元三年,閩越老王去世,新王即位。那劉濞之子百般挑唆,竟唆使閩越王發兵進攻東甌。東甌勢小力單,無力抗擊,便向中央朝庭求援。
如此緊急之事,太皇太后卻說:“兵事,非婦人之事!”
皇帝劉徹在朝堂之上,問朝中各大臣:“今日之事如何,請各位愛卿直言!”適才議論紛紛的朝堂之上,忽然安靜下來。平素裡揣摩上意的大臣們,明白太皇太后的推脫之辭,又不瞭解皇帝的意思,便一時沉默下來。
劉徹心中有數,暗暗冷笑,面上卻不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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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難道國舅以為,東甌和閩越不是我大漢屬國不成!”
“陛下說的正是!”中大夫嚴助慨然出班道,“屬國再遠也是王土,臣民再鄙也是王民。我堂堂大漢,如果吝惜武力而不救援親我之小國,那麼天子之恩如何能蒙被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