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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驢子不屑道:“呸,船家自找纖工,那要漕幫做甚,你仗著是漕口,強要船家僱你羅教中人。。。。。。”
那漕口尖聲打斷他“休得信口胡言,什麼羅教,我也是按漕口規矩做事,代繳漕糧該收多少不比別人少收了,如何強逼得船家,你自去問船東可有此事。”那漕口身後一群人紛紛附和。
盧驢子冷笑道:“船東豈敢得罪你,我卻不需問他,我親眼所見,何來信口胡言?任你說破天,這趟纖我拉定了。”
漕口這邊一聽,群情洶湧,紛紛叫罵,漕口大聲道:“你既是不講道理,就怪不得我,你仗了代鐵子的勢,壞我幾次生意,我早看你們這幫陽穀人不順眼,今日就一併了結,別廢話,大夥上了。”
漕口一群人一起發聲喊,從身後紛紛拿出棍棒鐵尺,一窩蜂向對面衝過去,盧驢子那方毫不示弱,也從身後拿出棍棒,顯然雙方都是早有準備。
圍觀者一見真動了手,生怕誤傷,譁一聲作鳥獸散,躲出幾十步外再停下觀看,海狗子幾人摸出買來的單刃短刀藏在袖中,圍在陳新兩人身旁,生怕別人傷了二人。陳新在河西務時買了五把短刀,劉民有開始不要,後來海狗子等人都說路上不大太平,才不情願的拿了,陳新和劉民有把刀綁在腿上,海狗子三人則是揣在懷裡。
場中乒乒乓乓打得熱鬧,兩邊人都是拉縴的縴夫,每日吃苦受累,雖看著精瘦,卻都是身強力壯,好勇鬥狠,一打起來十分激烈。漕口一方人數眾多,盧驢子一方人雖少,卻似乎要有章法些,幾人一堆不分散開,雖說也談不上什麼配合,但總好過對方,一時打了個勢均力敵,兩邊各倒下幾人。
那漕口自己沒上,躲在後邊口中連連招呼手下,身旁還站著一個短袖窄衣一臉兇悍的人,而盧驢子頗為彪悍,看樣子很有打鬥經驗,他帶著幾個人,手持兩根短木棍,左擋右打,已擊倒數人,衝得面前七八個對手連連退後,看到自己一邊也倒下幾人,又聽那漕口還在後面叫囂,心中一怒,猛地衝前幾步,拼著捱了旁邊兩棍,將正面一人杵倒在地,隨即便不顧旁人,兩根短棍舞成風車般,只朝地上那人打去,先前不打頭,此時也不管了,好一陣亂打,地上那人用雙手抱著頭,慘叫連連,不一會也頭破血流。…;
盧驢子身後幾人又上來抵住兩邊,面前的七八人一看地上那人慘狀,心中發虛,忙躲開盧驢子正面,盧驢子正等著這機會,立馬丟下地上那人,從缺口一個衝刺就到了漕口身前,一棍朝漕口肩上打去。
劉民有還道那漕口要糟,卻見漕口面帶冷笑,似乎一點不怕,只聽“嚓”一聲,盧驢子手上棍子只剩了半截,一道雪亮的刀光又朝他左手砍來,盧驢子連退幾大步,才看清是漕口身旁的短衣打扮者,手上拿了一把略帶彎曲的五尺窄刃刀。
陳新一臉驚訝道:“日本刀都有?”
張大會在旁邊說道:“陳大哥,這個叫倭刀,刀疤說比腰刀好,邊軍裡面不少,我在山海關看過。”
陳新聽罷點點頭,這倭刀經沿海倭亂之後流入中國,戚繼光依據倭刀樣式改良出戚家刀,還精研倭刀刀法,創倭刀術,調至薊鎮總兵後,又引入北方邊軍,在明代一些兵志(如《四鎮三關志》)中明確列為邊軍武備,在明後期是日本對華出口的主要貨品之一。
盧驢子看清對方打扮,對漕口嘲諷道:“原來漕幫的事,也要找打行青手來助威,唐漕口不愧是龜公出身,熟門熟路。”
唐漕口嘿然一笑:“龜公出身又如何,總比你這大字不識的好,這是我新入門的弟子,都是入了冊的,誰說是打行?”
盧驢子不由一愣,漕幫中人幾乎都是挑夫縴夫,幾時有這類青手了。
唐漕口看盧驢子無話可說,洋洋得意,對那青手道:“挑了這莽夫的手腳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