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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修煉,大抵循序漸進,經脈久經淬鍊,縮張自如,故而易經改脈之時,經脈已然自具承受之力。而梁文靖精進太快,近乎魔道,真氣變厚,經脈卻脆弱如故,因而難過之處,遠勝常人,若無絕頂高手解救,真氣宣洩無路,必然破穴而出,死得十分悲慘。
蕭冷雖也知道梁文靖體內發生極大變故,但具體情形,也不甚瞭然,蕭玉翎既然求他,他便以“輕雷指”封住梁文靖的“陽蹻脈”,此舉仍是包藏禍心,注入的“玄陰離合神功”遠勝以往,存心讓梁文靖雪上加霜,最好一命嗚呼,除掉這個情敵。不料梁文靖體內的“浩然正氣”初時只求宣洩,是以大肆衝擊經脈,此時忽遇對手,頓時轉為自保,與入侵真氣糾纏起來,故此因禍得福,竟然暫緩了他的走火入魔之危。
梁文靖陷入此等危境,外界有何劇變,早已無暇理會,只感到體內熱氣鼓盪洶湧,將“陽蹻脈”的陰毒之氣一一收服,劉勁草將他抱起時,那“陽蹻脈”已被貫透過半。
劉勁草聽了薛容之言,驚喜之餘,見梁文靖如此模樣,又暗暗發愁,他命眾弟子收殮棧中屍身,自與薛家兄弟、胡孫兒另闢一間上房,將梁文靖擱置床上,把脈細察,他精通岐黃之術,內家功夫更有獨到之處,沉吟良久,隱約猜到原由,說道:“千歲如今情狀,乃是修煉內功不當,走火入魔。”
薛容訝然道:“據我所知,千歲略通武藝,並未修煉內功。”劉勁草搖頭道:“若是如此,必是蕭冷那廝動了手腳,如今千歲體內真氣之厚,只怕小老兒也有所不及了。”薛容望著梁文靖面孔,目瞪口呆。
江城子(3)
劉勁草又道:“千歲的情形乃我生平罕見,眼下似被某種手段壓制住了,延遲片刻,只怕大禍臨頭。”
薛容急道:“勁草公,千歲性命,關係天下蒼生,還請千萬想個法子。”劉勁草嘆了口氣,沉吟良久,忽道:“胡孫兒,你將‘空青石乳’拿來。”胡孫兒應了一聲,嗖地縱出,一轉眼便將一個白瓷瓶遞到劉勁草手上。
劉勁草撫著那瓷瓶嘆道:“這‘空青石乳’乃頑石精華,極為難得,是我峨眉鎮山的寶貝。此物秉性至陰,以毒攻毒,能夠剋制各種炎毒,千歲體內真氣為純陽之氣,必要如此至陰之物方能緩解。”說到這裡,他皺了皺眉,又道:“不過這東西毒性極大,喝下去有莫大風險,分量之上也極難把握。唉,事關重大,小老兒委實擔不得這個干係。”
劉、薛二人四目相對,均感遲疑,胡孫兒生來冒失,瞧得不耐,忽地一把奪過瓷瓶,撬開梁文靖牙關,將石乳統統灌將進去。他手腳快得出奇,薛、劉二人均是阻攔不及。劉勁草跌足罵道:“你這猴兒,又莽撞了。”胡孫兒笑道:“左右是死,與其走火入魔,死得瘋瘋癲癲,不如一下子毒死痛快。”
劉勁草揮手便打,胡孫兒一縱身躥到樑上,擠眉弄眼。劉勁草雖為師尊,論及輕身功夫,卻不如這個弟子,只氣得仰頭喝罵。正自吵鬧,忽聽梁文靖呻吟一聲,劉勁草一瞧,卻見他面上透出一股青氣,漸自蓋住滿面紅光,薛容一急,伸手摸去,忽覺梁文靖身子熱度消散,漸漸變冷,薛容大驚,正要詢問,忽覺那身子又驟然變熱,梁文靖面頰青氣沉降,又被那紅光蓋住。
容望著梁文靖面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身子冷了又熱,熱了又冷,一時大惑不解,問道:“勁草公,這是為何?”這等情形劉勁草也是生平僅見,一時拈鬚皺眉,出聲不得。就連胡孫兒也覺出情勢不對,收了笑容,凝神關注。
“青石乳”本是峨眉山前輩劍客採自峨眉山“九老洞”中,陰寒之處勝過蕭冷的“玄陰離合神功”,一入梁文靖體內,立遭“浩然正氣”反擊。那股“浩然正氣”先被“輕雷指”挫了銳氣,好容易衝透“陽蹻脈”,氣勢已不如前,忽又遭遇這玄陰石乳,這般接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