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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習慣了。宮裡頭萬事都有規矩,若是出了錯,輕則被人笑話,重則性命不保。”柳氏像是看出了睡蓮心中所想,淡淡說道,“就像常年修建的樹木,時間長了,它就會按照以前修整的方向生長。”
柳氏出身落魄的江南書香門第,後入宮做女官,從正九品的尚宮局典記,到正八品掌記,而後調入尚儀局,成為正六品彤史女官,得先皇后賞識,二十三歲就成為尚儀局尚宮(正五品),也是後宮六局(尚宮、尚儀、尚服、尚食、尚寢、尚功)最年輕的尚宮。
先皇后病重,臨終前請求皇上將一批宮女女官放出宮去。當時顏府老太太正為嫡親兒子七爺的媳婦人選犯愁,七爺自小體弱是出了名的,門當戶對的人家不願女兒嫁過去當寡婦,小門小戶的老太太又瞧不上,最後相中了柳氏——雖然年紀比七爺還大三歲,可老太太第一眼就看中了柳氏的穩重大方,二十四五歲又是女子身體最好、最適合生養的年紀。更何況,這柳氏還是七爺央老太太去求的。
先皇后一年國喪期結束後,柳氏嫁給顏家七爺,次年生下三少爺顏寧佑,可惜七爺的身子終究沒能熬到寧佑成年。
柳氏寡居寂寞,兒子又遠在京城。顏睡蓮使出十八般武藝在她膝下賣萌耍痴的開解。這對嬸孃侄女在成都也算是過了兩年安穩日子,情似母女。
“好了,吃完這一勺就丟開罷,留著肚子吃晚飯——今晚還有螃蟹呢。”柳氏朝張嬤嬤打了個眼色,張嬤嬤“釜底抽薪”,撤走了果盤。
顏睡蓮不捨的看著果盤,砸吧嘴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吃上這麼甜的櫻桃呢。”
“這陣子天天都會有的。”柳氏掏出帕子替睡蓮擦下巴的果汁,“這是族裡十七嬸家的霄哥兒送來的,說你幫他們孤兒寡婦家修繕房屋,大恩不敢言謝,院子的老櫻桃樹結的果子比外頭賣的甜,就送給你吃。霄哥兒還說,這櫻桃隔了夜味道就變了,所以他每天下午摘新鮮的送過來。”
“哦,是他呀,寧霄哥哥家裡雖貧寒,但是個有志氣的,為了省錢給寡母抓藥,他用毛筆蘸水在石板上練字呢,十四歲就中了秀才,若不是他父親去世,按制守孝三年不能繼續科考,這會子早就是舉人了吧。”
顏氏家族是成都是世代簪纓的名門望族。有家譜記載,從唐朝開始,顏家就出過吏部左侍郎這樣的大官,歷盡數朝繁衍生息,除了在元代,顏氏立下絕不對蒙古外族稱臣的族規外,考取功名出仕為官的不下百餘人!
顏家以“淡泊以明志,寧靜而致遠”為祖訓,族人的名字便以“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為字派來排行輩。
顏睡蓮的父輩是“志”字輩,下一輩就是“寧”字輩,比如柳氏的獨子就叫顏寧佑,那送櫻桃的少年叫顏寧霄。顏氏女子的名字可以隨意,不用遵守這八字排行。
家族設有族學,只要是顏家家譜上的男丁,都能免費入學,族裡的祭田族田和族人捐贈的財物由族長和長老們管理,每年的出息用來供養族學、修繕祠堂,扶助窮困的族人。
不過顏氏家族族人單是在成都就數以千記,肯定不能面面俱到,比如顏寧霄和寡母家中貧寒,母子倆又都是骨頭硬麵皮薄的,從不主動向族裡伸手,老房子漏雨數月,牆根都塌了,卻無餘錢修繕。
顏睡蓮留了心,待顏家老宅一年一次例行檢修完畢,就命劉管家帶著泥瓦匠和剩下的磚頭瓦片,兩天功夫就幫他們家修補了屋頂,加固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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