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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下打點得有多好了!不就是讓你去聖上面前說兩句服軟的話麼;又不是要你的命!”
“這些年,自問我們也算是照顧你們母子倆了,吃穿用度,哪裡虧待你們了?現在不過就是讓你把你不喜歡的小娘子讓出來,你好狠的心,這樣都不肯嗎?”
秦氏話中的尖酸刻薄,像傾盆大雨,噼裡啪啦就直接倒了下來。廖氏猝不及防,就被她直接戳到了痛處。
“怎麼?老實了?怕了?怎麼不說話了?!一天到晚躲在小佛堂裡吃齋唸佛,於是嘴巴都生鏽了,不會說話了?老天爺啊,我們虞家怎麼就養了你們這樣的白眼狼!”明明出身也不低,可秦氏耍起潑來,卻是連一點矜持斯文都沒有,只差坐在地上,學那市井潑婦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我如何說得過你。”廖氏的聲音透著沉沉的無奈。
相對於秦氏而言,廖氏出身在書香門第,家中幾代統共出了十幾個秀才,可無一人日後考中進士光宗耀祖,大多隻在當地謀了份體面的工作養家餬口,至多不過是個教書先生。虞伯源死的時候,廖氏其實想過帶著肚子裡的孩子,黃泉路上一家三口一起走,可到底被人勸了下來。
這麼多年,她一直起早貪黑地坐在小佛堂裡,撥弄手中的檀木佛珠,日日夜夜唸經誦佛,不求長命百歲,不求富貴顯赫,求只求六郎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過一輩子。
若論對兒子的心,廖氏和秦氏是一樣的,換做她站在秦氏的立場上,也許也會覺得六郎這樣拖著別人家的娘子遲遲不肯成親,卻有阻攔其他傾慕這家娘子的人娶她,未免有些過火。
可廖氏相信,按著六郎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家人,更別說是見不得人好。
“大嫂,你是看著六郎長大的,他的性子如何,大家都清楚,既然說不能娶,定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呸!不過就是覺得十二郎要是娶了宋家女,日後仕途上多有助力,會壓過他!不然為什麼要攔著不讓娶?”
秦氏瘋魔起來,簡直跟市井潑婦無二。虞伯欽看著覺得眼珠子疼,憤憤地甩了手,自覺在弟妹面前丟不起這個人,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了。
虞大郎自是不能學阿爹那樣,什麼都不管就走,只能留下來乾瞪眼,好一會兒,才粗聲粗氣道:“阿孃,鋪子隔壁的王大娘,白天被她男人養著的那個懷了孕的外室找上門鬧,就跟你這樣又哭又嚎的,難看死了,別讓家裡小的們看到覺得丟臉。”
袁氏噎住,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見虞大郎一臉正經,她心底實在無語。
虞大郎憨直,做玉石生意手藝精湛,遠近聞名,又是個孝順的,這些年在外頭給秦氏賺足了面子。可這會兒聽到孝順的長子突然說出忤逆的話,秦氏一聲驚呼,騰地就往虞聞身上撲,嘴裡喊道:“你給大郎吃了什麼*藥?大郎憑什麼幫你這個白眼狼說話?!”
眾人被這變故驚得都呆住了。桑榆微微皺了皺眉頭,往旁邊避讓開,這才沒讓秦氏撲個正著。
“大伯母,十二郎是該成親了。奉元城這麼大,世家這麼多,憑著虞家這些年的聲勢,和十二郎如今的仕途,想要結一門適合的親事,其實並不難,只是誰家都可以,唯獨宋家不行。”
他越是不把話說清楚,秦氏就越鬧得厲害。可有些話,說出來並不比不說來的好,相反,可能會牽連更多。
秘書少監這個位置,加上和宰相府這些年的關係,虞聞比誰都更能清楚仔細地看到聖上的心意,和朝中的風起雲湧。假若只有他一個人,那麼涉險的事,無論多少,他都能迎難而上。
可實際上,在他的背後,是一整個虞家。
撲不了虞聞,秦氏轉身就往廖氏那邊撲,嘴裡大喊:“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人家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