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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又軟又韌,坐上去比長榻上的褥子舒服多了,也涼快些,卻是西山村的出產。他心中一柔,便把文怡提起叔嬸話題帶來的不悅都拋開了。
想了想,他低聲道:“這件事,其實提起來,有些對先人不敬,但如今謠言四起,若是我閉口不言,就怕你……你家裡從別處聽了些風言風語回來。反倒把我看低了。還不如我自個兒將實情告訴你,你再找人核實去,便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文怡嘴動了動,但還是閉上了。她也不希望惹他難過,但想到那些流言,還有祖母的話,便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柳東行沉聲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要從先曾祖父那時說起。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當時柳家在恆安,雖然也是世代書香,但與那些仕宦大族卻是不能比的,平日交往的人家,也多是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先曾祖父在世時,有一位摯交,姓容,是一位秀才,膝下只有一女,與我先祖父同歲。那就是我的祖母,也是我祖父的元配妻子。”
文怡手上一頓,小聲說:“我曾聽聞長輩們說起,柳家的太夫人,孃家是姓姚的?”而且聽說跟當今皇后是一族的。還是皇后的姑姑!
柳東行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繼續道:“先祖母早年喪母,父親又因疾去世,先曾祖父顧念兩家情誼,又見祖母孤苦無依,便讓曾祖母將她接回家中撫養,當時曾道,等祖父考得功名,便讓兩人完婚,只是怕惹人閒話,因此對外從不提起這個約定。”
文怡心中咯噔一聲,明白了幾分。既然柳東行的祖父娶回來的妻子是姓姚的,那不用說定是有了功名後,婚約便生了變故了。但既然有了柳東行,這位容氏太夫人自然也是進了門的,不知是怎麼分的嫡庶?
只聽得柳東行繼續道:“那年先祖父進京趕考,過了三月,仍舊沒有音訊。曾祖父卻染上時疫,病倒了。曾祖母身子不好,祖父又沒有兄弟姐妹,因此一應侍疾事宜,都是先祖母接手。後來……不知怎的,竟有訊息傳來,說是祖父……在京中染了急症,沒了!”
文怡吃了一驚:“怎會有這樣的傳聞?!”
柳東行苦笑:“事後才知道,病死的那人與先祖父名諱只差了一個字,讀音也有些相似,想是以訛傳訛,鄉間不知。又見祖父遲遲沒有音訊,只當是他沒了。”
文怡嘆了口氣:“你們這樣的人家,便是當年家世不如眼下,總該有一二僕從隨行吧?若真的出了事,難道就沒人送個準信回來?”
柳東行搖搖頭:“我哪裡知道?都是聽老人們說的,想必當時慌亂間,也沒人想到這一點吧?總之,曾祖父聽聞噩耗,便一病不起了。他是柳氏嫡長,統領全族,唯一的兒子沒了,族人自然是少不了要過問後事的。”
文怡心中明鏡般,知道那些柳氏族人定是想趁火打劫了,想起自家的境遇,便暗暗咬了咬牙:“不是說……是詩禮傳家麼?!”
柳東行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嘲諷:“你我心知。”文怡眼中一黯,低下了頭。
柳東行又接著道:“聽說當時是一片混亂,先曾祖母幾次被氣得厥過去,家中上下群龍無首。這時候,是先祖母站出來,以柳家媳婦之名,將眾人穩住的。”
文怡不由嘆道:“你這位祖母,倒是仁義之人!”她不過是被接進柳家撫養。但既無明言的婚約,又不是親眷,即便柳家家產易主,也於她無礙的。她一站出來,卻是自己跳進了泥沼中。
柳東行眼中一黯,怨忿之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曾祖父與曾祖母都勸她,說會替她尋一戶好人家嫁出去,讓她不必委屈自己。祖母卻道,生受柳家教養之恩,早將先曾祖父與先曾祖母視作父母。如今眼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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