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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勢未愈,又添新蠱,體內的“蛇神蠱”雖被相柳封住,卻無氣力活動,說了幾句話,便氣喘吁吁,滿臉桃紅。
就在這時,湖面上突然颳起了大風,赤紅的雲層潑墨似的翻滾,小船跌宕,鼻息間盡是惡濁酸臭的氣味,聞之慾嘔。如果不是早已吞下羅澐所給的“闢毒珠”,只怕我也支撐不住了。
島上“轟”的一聲,湧起沖天火光,照得四周通紅。
相柳長髮亂舞,嫣然一笑:“擇日不如撞日,姨姥姥剛煉成今天的丹藥。趁著她心情大好,咱們趕緊拜堂成親,救你妹子性命……”
話音未落,島上鼓聲密奏,尖嘯四起,彷彿有萬千大軍在密林裡齊聲吶喊。
相柳臉色微變,笑道:“趕巧又來了這麼多朋友,咱們連請柬都省得再發啦。夫君,走吧。”翻身抄步,朝島上御風飛去。
我顧不得多想,背起羅澐,緊隨在後。
茂密的森林隨風起伏,就像洶湧的碧海。她翩翩飛掠,衣袖鼓舞,赤足玲瓏剔透,彷彿隨著密鼓的節奏,跳著蠱惑的舞蹈。
遠處是一片盆地,滾滾火光就是從那兒騰空而起。褐紅色的土壁搖搖環立,縱橫六七里,深達幾百丈,氣勢宏偉。
越是逼近,濁臭的氣味就越濃烈。到了盆壑邊,鼓聲震耳欲聾。濃煙夾湧,燻得人眼痠喉嗆。
壑底是片廣闊的草地,島上的泉水匯成溪流,從四面土壁流瀉而下,交匯成一灣月牙似的水潭。
潭邊架著九個巨大的青銅巨爐,爐火熊熊。百餘個彩巾纏頭的蠻人一邊拍打腰間的皮鼓,一邊環繞著丹爐吶喊奔走。一踩入水中,那些蠻子的腿便化作了魚尾,搖曳穿梭。
水潭裡浮著一個白髮魚尾的乾癟老婆婆,閉著眼睛,口裡唸唸有詞,手指曲彈,不斷地拋射出一顆顆五顏六色的冰晶。撞著爐壁,爐火頓時轟鳴爆炸,噴湧成條條火龍。
四周鼓聲如雷,密密麻麻地包圍著幾千個服飾各異的漢字,人人臉上都蒙著五彩紗巾,和著鼓樂縱聲長嘯,衣襟、帽簷無不繡著一朵五色祥雲。
北海一戰,彩雲軍幾乎盡數覆沒,為何還有這麼多人聚集在這南疆萬花谷?姥姥與巫氐、蛇族向無往來,縱有殘兵,有怎麼會與這些魚族的蠻子結成盟友?
我又驚又奇,再凝神掃探,心裡突然大震。人群中赫然站著一個六歲大的男童,仰頭背手,嘴掛微笑,斜長的雙眼光芒閃爍。
羅澐浮著我背上咯咯輕笑:“原來你的新娘子帶你來這兒,不是見姨姥姥,是見燭老妖。”
我怒火上湧,翻手扣住相柳脈門,她也不躲閃,反而挺胸迎了上來,微笑道:“我以為共工胸懷大志,一心打敗公孫軒轅,重奪天下,沒想到只是個敢說不敢做的懦夫。怎麼,區區一個燭老妖,就讓你害怕了?”
我知道這妖女故意激我,臉上卻仍不免熱辣辣地一陣燒燙,鬆開手,在石壁上劃了一行字:“誰說我怕燭龍了?我來這兒,是為了救我妹子的,如果找不著她,我就將你千刀萬剮!”
她斜挑眉梢,似笑非笑地說:“沒錯,我帶你來這兒,就是想讓你與燭老妖決一雌雄的。你連他也收拾不了,又怎能打敗烈炎,救回你的妹子?”
我順著她的眼光望去,怒火更是轟然衝頂。
西面起伏搖曳的草浪中,站著九個紅衣大漢,當中那人氣宇軒昂,紫衣紅帶,絡腮鬍子紅如火焰,神色從容淡定,不怒而威。果真就是近年來名震四海,被稱作“大荒第二帝”的烈炎!
如果不是他,彩雲軍又怎會折戟覆沒?姥姥又怎會梟首城門?血海深仇,永志難忘!
我悲怒填膺,恨不得立即衝躍而下,和他拼個魚死網破。但他懷中抱著一個少女,瞧不見臉容,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妹子瑤雩。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