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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絆絆地叫著,“父皇……”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皇帝就氣不打一處來。皇帝將桌上的酒瓶全都掃到地上,指著趙經平,“你真以為這江山是靠我們皇家就能坐得穩的?你知不知道那些流民一旦將恪王妃、魏家的老夫人、謝參知的孫女者三個給抓走了,朝廷還能有什麼臉面?!你知不知道恪王妃是姓柳的?知不知道柳太傅還是朕的老師?知不知道魏家在舉國上下的名聲?知不知道謝參知與朕是多年來的情分?”
說著說著,皇帝一腳踢上了趙經平,把他踹翻在地上,“倘若真的叫她們給抓了,朕以何面目去見朝臣?這還是朕的兒子幹下的!”
趙經平有些傻,父皇是怎麼知道的。明明……他是讓周家的人去辦的,這事兒別說自己的妻子,就連周貴妃都不知道。
皇帝冷笑,“你以為那些流民多有骨氣?不過幾棍子,人家就全招了。就你還跟傻子一樣地自以為能將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有白相那般手段,也就罷了。沒有那份能耐,就給我安安心心地當個鵪鶉!”
李總管見皇帝氣得不行,忙上前勸道:“陛下,小心身子,莫要氣壞了。”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覺得心裡頭平靜了許多。他看著在地上的趙經平,“你就給朕去當個平頭老百姓吧。讓人家教教你,什麼叫做本分,什麼叫做道理。沒了身上的這件皇子常服,你真以為有多少人會站在你身邊護著你?”
趙經平在聽清楚皇帝的話之後,一下子卸了渾身的力道。
這是被貶為庶人的意思。
趙經平從來不知道民間是怎麼樣的,他即便是出了宮,那也是去周家。周家有錢,有權,會教他上青樓,去賭坊,開開眼界。卻從來不會告訴他,田裡的米是多少一石,若是莊子的收成不好,會有多少人會餓死。
皇帝看著呆若木雞的兒子,搖搖頭,出了宮殿。
這些大概就是兒女債。他當年沒有護好江氏,沒能護好他們的孩子,所以後面這一連串,都是來跟他討債的。
皇帝走到半途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李總管也跟著停了下來。他弓著身子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聽到皇帝疲憊地說道:“你若是得了空,就去宮外瞧瞧吧。我眼下是沒什麼閒工夫去了。”
“是。”李總管唱了聲諾,繼續跟著皇帝。他微微地抬起眼,看著皇帝已經漸漸彎起來的背,心裡有些發酸。
自己伺候的這位皇帝也老了,不復當年的年輕了。歲月催人,不得不服。
☆、第77章
柳澄芳瘋了。
謝涼螢在乍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自己也是不敢信的。她這個表姐素來長袖善舞,八面玲瓏,雖說心思常用在不好的地方,但怎麼都不是心志不堅之輩。否則就不會在生母亡故之後,一直隱忍多年,就為著給母親報仇,等羽翼豐滿之後,對曾氏母女下手了。
直到她親自去見了一回,才發現柳澄芳是真瘋了。披頭散髮地抱著個枕頭,赤腳雙腳在屋子裡來回走動,嘴裡總是喃喃地念叨著什麼——誰也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恪王府嫡長子的葬禮前幾日已經辦了,因是小孩子,就沒大辦,不算潦草地輕輕揭過。親眼見著自己孩子下葬的柳澄芳,在回來之後,便瘋了。她還是住在柳家,並未回去恪王府。柳太傅夫妻兩個看著打小疼愛到大的孫女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自然心疼萬分。柳老夫人整日都守著瘋癲了的柳澄芳以淚洗面。太醫也不知道請了多少個,但每一個都束手無策,只道是喪子之痛迷亂了恪王妃的心智。
萬般無奈之下,柳老夫人甚至去了廟裡,將那些尼姑請了來做些驅魔的事,但終究無濟於事。
柳澄芳算是廢了,柳太傅已經做好了同柴晉和離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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