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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鷲的身影。
只見除了她身後這棵老樹還挺直著以外,方圓五丈內的不論粗細的樹盡數被齊根斬斷,兩把長劍相距一丈地插在不知累疊了多少層的斷枝落葉上,穆池後退無數步手捂心口單膝跪在地上,百里雲鷲雖是站著,卻已是退到了斷崖邊口上,同樣是手捂心口,身子微搖。
“百里雲鷲!”白琉璃心口擰緊,向著只要再往後退兩步便會跌落斷崖的百里雲鷲大步跑去,看著他那沁血的左臉符文,隨即抬起他的手搭上他的脈搏。
對面,穆池緩緩站起身,自嘲而笑,“後生真真可畏,雲小王爺的身手較之雲王爺,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見他才說完話,口中忽然噗地噴出一口暗褐色的血,剛剛站起的身子搖搖欲墜。
與此同時,一道絳紫色的身影飛落到穆池面前,在他再次倒下之前扶住了他的身子,眸光猛晃,聲音顫抖,“爹!”
穆沼看著眼前幾乎可以用枯槁如柴來形容的穆池,雙手顫抖得厲害,眼眶也在微微顫抖,顫抖的聲音裡緊張與慌亂之意極為明顯,與平日裡總是笑吟吟的他完全不像是同個人,只見他用袖子替穆池擦掉嘴角的血漬,緊張道:“爹您怎麼樣!?”
只見穆池任穆沼緊張關心地為他擦拭嘴角,並未說話,只是撐著渾濁的老眼定定看著穆沼,少頃才慈愛欣慰道:“穆沼,你長大了。”
“爹,兒子早就長大了,只是您看不見也不願看而已。”穆沼心一抖,隨即苦澀一笑,有誰知道,他這個看似風光的穆家大少爺,已經足足有八年沒有見過他的父親了,即便他們住於同一個府邸。
“既然穆沼真的長大了,那為父就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交給你了。”穆池欣慰地看著穆沼,拉過穆沼的手輕輕拍了拍,“但是在這之前,為父要你先做一件事。”
穆沼下意識地將手一縮,似乎想到了穆池想要說什麼一般,然穆池枯槁的手卻將他的手抓得緊緊的,完全不給他收手的機會,就像這麼多年來完全不給他真正的自由一般,語氣慈和卻又令人心冰冷,“殺了雲小王爺,殺了這個會毀了澤國的人,就像當年你殺了那個女人一樣。”
穆沼的雙手猛然一抖,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穆池,看著這個身為他父親的人,用力抽回自己的雙手,悲哀搖頭,“不,爹,您已經逼我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現在又要來逼我殺了我唯一的朋友嗎?”
“他不是你的朋友,他是會讓整個澤國乃至整個曜月陷入大亂的人,他是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的人,守護澤國是穆家的職責,身為穆家子孫,你應當知道你肩上揹負的是什麼。”穆池並未生氣,只是如嚴父般看著穆沼,聲音溫和卻嚴肅。
“就算他是魔是妖,那又如何,他只是我的朋友,我的知己。”穆笑得蒼涼,“爹,什麼穆家子孫,什麼肩上重任,您又何必自欺欺人,您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所謂的穆家職責。”
“穆沼,你真的是長大了,什麼都會自己想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聽為父話的孩子了。”穆池再一次欣慰而笑,抬手拍拍穆沼的肩,繼而輕推開他舉步維艱地朝他的君子劍走去,“既然穆沼什麼都知道,既然穆沼不願動手,那就讓為父來替你掃清道路。”
“咳咳咳——”然,穆池還未走到君子劍前,被弓著佝僂的背劇烈咳嗽,暗褐色的血從他的嘴角啪嗒啪嗒如再也止不住一般不斷滴落到地。
白琉璃此時站在百里雲鷲面前,雙手握著絕情針,對準已然進入生命尾聲的穆池。
百里雲鷲本是還想將白琉璃扯到他的身後,奈何他的雙手卻是再無力抬起,如今他已是要將全身的氣力都耗盡才能做到勉強站著,根本沒有本事在像方才那樣保護她。
身受重創的,不只是只有穆池而已。
“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