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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離開這口棺材,至於來人的目的,等她出了棺材,自然有的是辦法知道。
鎮魂釘一顆顆落地,白琉璃的心跳在黑暗中一點點加快,她已經很久沒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了,只因,重活一世的她,想要活下去。
當四十九顆鎮魂釘落地之後,白琉璃只聽到棺蓋被推動的沉沉聲響,涼風即刻灌入尚推開一條縫隙的棺蓋與棺身接合處撲向白琉璃的臉膛,使得她不禁微微垂眸感受著真實的涼意,等待外邊的人將棺蓋完全推開,然,涼風仍舊撲面,白琉璃卻遲遲沒有等到來人將棺蓋完全推開開,只見眸光一凜,輕吸一口氣,將小匕首以嘴咬住,而後抬手將十指卡進面前那一道僅有一個手掌厚度寬的縫兒,微微弓起身,曲起雙腿,將雙肩抵在棺身上,斂眸使力,將厚重的棺蓋用力往後推開——
昏黃的光線劃破棺材內長久的黑暗,有些刺目,使得白琉璃將小匕首重新握在手裡迅速坐起身時不禁微微眯了眯眼,帶著寒意的秋雨飄灑而下,滴落在白琉璃的面上頸上,只見她慢慢站起身,眸中警惕陡現,寒意未減反增,只因為,除了淅瀝的秋雨滴落到棺蓋上發出的細細滴答聲以及白琉璃輕微的呼吸外,周遭再沒有生命的存在,只有一盞搖曳著昏黃火光的風燈掛在一旁的枯樹枝上。
驚訝的寒芒在白琉璃眼中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了她素來的淡然,在她手上往來的生命不知多少,她早已練就了波瀾不驚的性子,即便是上一世面對死亡時,她亦是淡然處之,如今重活一世,她又何須驚懼什麼。
白琉璃不疾不徐地跨出棺材,涼涼淡淡地掃視了空無一人的漆黑周遭一眼,而後走到掛著風燈的枯樹旁,這才瞧見風燈紗罩上以朱墨書寫的一個筆法遒勁的字——鬼。
鬼?清冷的眸子深處波光流轉,白琉璃淡淡一笑,輕輕抬手,就要取下風燈,忽一陣秋風掃過,那本就搖搖擺擺的風燈“啪”的一聲掉落到地,裡邊的火苗瞬間燒了薄薄的燈罩,秋雨又立刻澆熄了燭火,眼前的一切重新歸於黑暗。
墨黑的蒼穹下,一道黑影倏地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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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北郊回溯城的泥濘小道上,一盞風燈,一把油紙傘,三道身影,走在左側的男侍從手裡撐著油紙傘,為中間身材頎長的男子遮擋秋雨,走在右側的女侍從手裡提著一盞風燈,走得稍靠前些,為中間男子照明。
只見走在中間的男子身著墨色素淨長衫,垂在肩上的長髮幾乎要與墨衫融合,及膝長靴,風燈裡的火光清楚地映照著他衣襬以及長靴上的泥漬,搖曳的火光中,看不見他的面容,只因,他的面上戴著一張鬼臉面具,青面獠牙,將他整張臉完全遮擋住,便是連雙眼,都隱在面具之後的黑暗裡讓人無法看清。
雨水落在傘面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舉著油紙傘的男侍從看著中間男子被雨水和泥水溼了的鞋背,眉心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何不解之處,問吧。”面具之下,男子的聲音低沉好聽,卻帶著絲絲的冷意。
“爺如何知道棺中之人沒死?”聽風將眉心蹙得更緊,神情困惑,“那女人的生死如今根本無關緊要,爺為何讓聽風開棺救人?”
“依夏侯琛的性子,不會真的讓她死,這一理由,足夠了。”男子冰冷的聲音有些悠遠,“溯城將要起風了,回吧。”
“是。”
隨後,空置的棺材處。
“殿下,這——!?”當一名褐色衣衫的年輕男子推開置放在已然挖好的墳坑旁還未下葬的棺材棺蓋時,眸中震驚陡現,向正慢慢向他走來的身著墨綠錦衣的公子緊張道,震驚得一時竟是連話都說不完整。
墨綠錦衣公子在棺材旁駐足,看著空空如也的棺材以及散落在周遭的鎮魂釘,面色陡然變得陰桀,語氣森冷至極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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