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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鳴陣陣,我正準備掏出手機來計算一下,看這個月還能不能餘出錢來給顏朗買件過冬的棉衣,前一刻還在路燈底下抱著雜誌認真鑽研的周越越突然大吼一聲,猛地撲上來抱住了我的脖子。
旁邊路燈底下走過一對男女。
女的說:“呀,看,蕾絲邊。”
男的說:“啊!蕾絲邊!啊?什麼是蕾絲邊?”
女的說:“蕾絲邊你都不知道,L…E…S…B…I…A…N啊。”
男的說:“L…E…S…B…I…A…N是什麼啊?”
女的生氣道:“L…E…S…B…I…A…N是什麼你都不知道,你英語有沒有過四級啊?你英語沒過四級我可不跟你處物件啊。”
男的惶恐道:“我英語是過了四級的啊,我還考了79分呢,這個單詞挺熟的,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你等等啊,等等我查查文曲星。”
男的從書包裡掏出一款步步高牌文曲星,女的跺了跺腳,轉身跑了。男的在後面邊收拾書包邊喊:“小麗,你回來啊,我英語確實是過了四級的啊,你不相信我回去給你看證書啊……”
我拍了拍周越越的背:“你看,別人都以為我們是蕾絲邊了。”
她放開我的脖子,眼睛裡放射出一種近似癲狂的光芒。她說:“啊~~~~宋宋宋宋宋宋,秦漠居然到C市來了,他居然到C市來了。我從沒想過這輩子居然有幸能和他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氣,怎麼辦啊宋宋宋宋,我覺得好激動好激動好激動好激動,啊~~~~我要暈了要暈了要暈了~~~~~”
我說:“女俠!!!求求你別再用你沾了黃糖的爪子碰我的毛衣!!!”
我不只一次聽周越越用膜拜的口吻提起秦漠這個人。據說此人乃當代建築界的一朵奇葩,麻省理工學院建築系的高材生,27歲就跟人合夥在紐約開了自己的建築事務所,是個實踐型建築師,五六年來作出了很多精品,美國的什麼什麼州立美術博物館和什麼什麼紀念堂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我記得高中時代有個數學次次考滿分的女同學,我們都很妒忌她。這個女同學後來被保送上了清華,前年去了國外留學,就是去的這個麻省理工大學。她的名字叫什麼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那時候大家也沒怎麼叫過她的名字,一直親切地稱呼她外星人。
我和周越越離開快活林的時候,看到一棵大樹後面,韓梅梅正攀著林喬接吻。他們藏身的那個位置相當隱蔽。周越越大概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她正忙著預演她和秦漠的初次相遇,況且她還有輕度近視;雖然我的眼睛也近視,不僅近視還帶閃光,但值得一提的是,我的隱形眼鏡配得很好。
周越越一直處在一種極端亢奮的狀態中,我擔心一個燒餅的熱量不足以支撐她亢奮一個晚上。我的擔心很快變成了現實,她很無恥地在我們家蹭了頓湯麵。臨走時還順走了一個羊角麵包,儘管我暗示過那是顏朗明天早上的早飯。
顏朗的語文考試依然沒有突破80分大關,自從他升上三年級開始學習作文以來,就沒有哪次語文考試是過了80分的,但數學次次都能考到95分以上,這嚴重違背了我的基因。我曾經無限憂愁地和周越越討論過,顏朗也許不是我親生的。周越越說這不可能,你看他的英語跟你的英語一樣爛。她的這個論據太強大了,立刻就打消了我的疑慮。
顏朗吃完湯麵之後主動去刷了他自個兒的碗,然後坐到我跟前來,企圖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攻陷我。
我說:“顏朗,一次七十八,兩次七十八,三四五六七八次你還是考七十八,能把這分數老維持在一個點上,你也不容易啊。”
他謙虛道:“哪裡哪裡,你過獎了。”
於是我讓他把周越越用過的那個碗也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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