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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遙遙望見左右金吾衛仗院。坐在這裡俯視長安,引商打生下來起是第一次,也覺得這可能是唯一一次了,仗著有這把傘擋住了陽世之人的視線,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坐在這個高處,只覺得那明月觸手可及。
這樣短的時間,他們就幾乎看遍了大半個長安,雖然一開始是她提出要帶他看看這座都城,可是看到最後反倒是她自己滿足得合不攏嘴。
她笑著對他說“謝謝。”
這世上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因為她無心的一句話就帶她做了這樣瘋狂的一件事,哪怕這事情在對方眼中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兩人才剛剛相識,她還曾疑心他是不是厭惡自己,再受到後來的待遇,難免受寵若驚。
雖然她也明白,自己是面前這個人唯一相識的女子。抹去了生前一切的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他不懂如何與一個女子相處,何況正如他所說,這個女子還總是盯著他不放。
他只是懵懵懂懂的與她相處,帶著幾分小心,用自己能做到的所有來對這個想要認識他的女子表達他的善意。
也許,他也是想認識一個朋友的吧。
引商大膽的猜測著。
雖然她帶著自己的目的靠近他,也並非瞭解他,可是每每想到面前這個人永遠是獨自站在這夜色之中,獨自守著這偌大的長安城,獨自應付著那些魑魅魍魎……一個人,總是孤單的。
她不擅於將自己的感情掩藏在心中,所以每當想到什麼,總要誠實的說出口。
她說,“直到現在,我還是很想認識你。”
無論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的地方,她可以再也不去觸碰那痛處,但是無論到何時,她還是很希望與他相識。
那一日的事不會永遠都不被提起,但她希望兩人還有提起它的機會。
花渡始終是沉默的。
因為他臉上那層層遮擋,只要他沉默著,引商就永遠無法分辨他的情緒。可是須臾過後,引商看到他輕輕點了下頭。
那動作極輕,但還是落在了她的眼中。
引商鬆了一口氣,剛想為兩人關係親近一些感到高興,卻沒想到面前的人突然做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將手放在了脖頸處。
層層麻布就是從那個位置開始纏繞。
她心裡一驚,想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下意識的就想抬手阻止他的動作。
可是花渡已經解開了下頜處的麻布,他這張臉就像是他的身形一樣有些消瘦,難得稜角分明卻不尖銳。這層層遮擋已經解開了一半,他正視著她的目光,輕聲答了一句,“我不想說不。”
她想與他相識,而他不想拒絕。
可是層層遮擋之下,她又算不算是真的認識他了呢?花渡覺得,不算。
直到這一刻,引商才發現這個人當真有著一些奇怪的執著。可是,她覺得自己有些喜歡這執著。她幾乎是屏息靜氣的看著他解下剩下那半邊遮擋,甚至忽視了他像是被催促著似的怪異急促感。
當那層層遮擋終於落在房簷上的時候,花渡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引商的心也跟著一顫。
她從未見過這樣一張臉,無論是眉眼還是鼻子嘴唇,每一處都像是用畫筆描畫出來的一樣,幾乎可以用上“豔麗”這樣的形容。
豔麗不可方物。
一瞬間她腦中甚至閃過了古時的一句詩——“妖姿豔麗,蓊若春華”
可是這張臉上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那眼鼻嘴唇,而是左眼眶之下的一道青痕,幾乎有半指之寬,方方正正,裡面刺著一些她不忍去細看的字樣,並在這字上塗了墨炭,甚至深深印在了骨頭裡,在那白皙的肌膚上更是刺眼。
這種刑,引商不是沒有聽過。
黔刑,對犯人而言,侮辱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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