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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捉鬼還是超渡啊?”說完,還不忘扭頭朝著那還在睡覺的年輕人喊道,“華鳶,起來接客了。”
這下子可好,久安覺得自己來的不是客棧而是花樓了。
半是被勸半是被強拉,他還是被那古古怪怪的小道士“請”進了那供奉著神像的屋子,而那名為華鳶的年輕人主動往裡面躺了躺,為他挪出個坐著的地方,算是給足了他這個客人面子。
勉勉強強坐下之後,久安終於忍不住問道,“敢問,這家道觀的主……”
“我就是這間道觀的主人。”許久不見客人上門,引商連笑起來都帶了三分討好,“這是我的兩個徒弟。”她指指地上的年輕人,“華鳶。”,又指指陪著笑站在那兒的胖子,“天靈。”
久安越看他這笑,越覺得神似長安城裡那些跟在闊少後面的狗腿子,一時間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前的錢袋,然後往後縮了縮,警惕的問道,“敢問道長……”
“貧道法名引商。”她往前湊了湊,“您有事儘管吩咐,價錢好商量。”
最終,久安踏出道觀的門檻已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天靈負責把人畢恭畢敬的送出門,引商掂量著手裡那兩貫錢,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這樣的報酬,足足頂了之前半年攢下的那麼多。有了這些錢,就算讓她再聽那個客人絮叨上兩個時辰也無妨。
不過真較真起來,那人也確實是太能羅嗦了,明明三兩句話就能說清的事情,竟能硬生生的說了兩個時辰,眼看著她的蒸餅都要涼透了,早飯拖成了午飯。
“快吃飯快吃飯。”她招呼著天靈過來坐,順便揪起了地上的華鳶,然後拿出鍋裡那三個已經有些硬了的蒸餅,一人分了一個。
“師……師父,這是不是有點……點點小啊。”天靈一向知足常樂,可是眼下還是忍不住舉起了那不足巴掌大的蒸餅,怯生生的盯著華鳶手裡那個大的。
其實引商手裡拿著的更小,不過她左右看了一眼那兩人手裡的蒸餅,還是將他們的大小換了過來,將最大的那個給了天靈,“你多吃點。”
天靈這麼龐大的身軀,自然要吃最多。可是換過來之後,引商睇了一眼華鳶手裡那個小的,最後還是將自己手裡的撕了一半又塞給他一些,“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快吃吧。”
這個舉動總算是換來華鳶那個沒良心的一愣,默默接過了餅,老老實實的吃了。
引商將餅遞出去的瞬間,心都是抽痛的,不過眼看著對方終於知道感恩了,這才稍稍寬慰了一些。自她幾年前從一個老道士那裡將這間道觀繼承來之後,觀裡就一直只有她和天靈兩個人,後來覺得這點人手實在是撐不住場子,便貼了一張告示在外面想著再招一個人。結果誰成想,竟招來了這麼一個大爺。瞧著人模人樣的,偷懶的本事天下第一。
不過這人既然拜進了他們道觀,就算是她名下的徒弟,她也總不能將人趕出去,軟的硬的都用過了,最後只能奢望著自己能用共患難的“真情”打動他,讓他好好幹點活。
這年頭,招個肯賣力的幫手不難,難的是真的能看見鬼怪還不要工錢。她也該知足才是。
吃過飯,三人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進城幹活。收人錢財,自然要盡心盡力,引商把自己可能用到的所有法器都一股腦塞進了包裹裡,臨走時還默唸了幾遍淨心神咒。旁邊的天靈照舊扛起了陰魂幡,跟著自己師父一起神神叨叨的念著咒。
華鳶手裡什麼也沒拿,沒骨頭似的倚在供奉著神像的桌子邊,聽他們唸叨了半天,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瞥了那泥塑的神像一眼,納悶的問道,“這供奉的到底是哪個神啊?”
他也來了半年有餘了,知道這間道觀窮的僅僅供奉了這一尊神像,可這泥像通體漆黑,面目猙獰,環眼圓睜,雄偉的身形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