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施小姐不似失憶,而是被…...)(第5/6 頁)
讓他道歉。
垂眸看去,施黛仰著腦袋與他對視,一雙杏眼好似明麗寶珠,其中並無懼意,直勾勾盯著他時,像只不服氣的、驕矜的貓。
冷風拂過窗欞,吹得窗戶噼啪作響。
“抱歉。”
長劍被收回入鞘,江白硯似乎心情不錯,揚唇笑了下,“作為冒犯施小姐的歉禮…”
開口的同時,江白硯抬起左手,緩緩握住施黛手裡的短匕刀鋒。
他生了雙好看的手,修長潔白、骨節分明,手背覆有淡青色筋絡,在月色下宛如玉質。
掌心用力,將血肉沒入刀鋒,再重重一劃——
手掌頓時血如泉湧。
嘶…!
施黛哪曾見識過這種自虐的操作,倒吸一口冷氣:“江、江江江公子!”
“無礙,我房中有藥。”
熟悉的痛感蔓延擴散,江白硯道:“天色不早,施小姐回房歇息吧。”
所以這是,結束了?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不便在此久留。施黛撓頭,不大放心地看一眼他左手,小聲道:“你不用這樣道歉,我沒生氣,這也不是道歉的方式。明日……”
看上去好疼。
他對這種事習以為常嗎?哪有人用這種辦法說對不起的?
“不必搜魂。”
江白硯略一頷首:“今日是我唐突,抱歉。”
直至施黛與他道別,重新為殭屍青青貼上符籙,阿狸腦子裡都是一團懵。
“你、你你你不害怕嗎?”
等總算回過神來,小白狐狸顫抖一下:“他說你被奪舍……”
“有什麼好怕的?江白硯懷疑我,很正常。”
施黛將青青小心扶正:“我猜到他生疑,與其今後彆彆扭扭憋出毛病,不如直接把話挑明。”
“可你方才態度那般強硬,還拿了刀。”
想起江白硯睚眥必報的性子,阿狸語氣弱了幾分:“你不是覺得江白硯過得苦,要對他好些?這樣做,不怕他心生怨懟?”
“江白硯拿劍指著我,不反制回去,被他傷到怎麼辦?再說,他吃過很多苦,我就要無條件遷就、無條件哄他嗎?那麼多殺人犯的童年都不幸福,不還是被斃掉了。”
施黛戳了戳肩頭小狐狸的鼻尖:“我和江白硯互不相欠,就算想對他好,也沒必要唯唯諾諾。大家都是正常人,把話說開、正常交流不就行了?”
再說,如果真因被他用劍指著,就嚇得方寸大亂連連求饒,未免太丟人。
施黛要臉。
它好像,被說服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姑娘大學報的是警校。
阿狸一陣恍惚:“所以,江白硯今夜質問你,你生氣了?”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施黛跳上青青後背:“我和原本那位施黛本來就不同,江白硯懷疑我被奪舍,是他有腦子。在這種妖邪橫行的世界裡,假如我身邊有人性情大變,我也會逼問對方是不是換了芯子。”
她正要指揮青青跳上圍牆,意料之外地,聽見身後江白硯道了聲:“施小姐。”
扭頭看去,窗邊竹影搖曳,打碎層疊月光,影影綽綽的光影落在他眼底。
左手合攏,指尖按上掌心傷口,極致的刺痛席捲全身。
奇怪的是,再沒了被施黛拂過傷口時,那種轉瞬即逝、令他戰慄顫抖的癢。
江白硯笑意慵懶,似是隨口一提:“施小姐說要保護我,可還作數?”
“當然作數。”
施黛趴在殭屍背上,撩起一縷被風輕揚的碎髮,朝他揮揮手:“江公子快去療傷吧。明日見。”
明日見。
青青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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