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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打死我也不說。”
他們仍然在鬧,盛淮南悄悄地退出門去,手機又震動了兩下。他煩躁地看了一眼。
“麻煩你現在把行李箱還給我,我的睡衣和電腦都在裡面。”
他笑了,回簡訊讓她五分鐘後下樓等他,然後立刻進門拎起那個黑色的行李箱。
“謝謝你,正好我室友回宿舍,經過樓下的時候幫我捎上來。”
他愣了幾秒鐘,“那……我怎麼知道哪個是她?”
“我告訴她了,認準了門口站的男生裡面長得最帥的那個,就是你。”
他好像永遠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好像是在生氣,卻仍然笑眯眯地開玩笑;好像是開心,卻託著腮目光沒有焦點。
“萬一認錯了呢?”冒著被她認為胡攪蠻纏的風險。
“同學,你覺得這個時侯拖著行李箱站在女生宿舍樓門口的男生可能被認錯嗎?”
他合上手機沉默地著朝前走,行李箱在背後咕嚕咕嚕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心中有鬼
最後一堂法導課,盛淮南和張明瑞剛進門就被師兄叫了過去。坐在第三排聽師兄閒扯的時候他有點心不在焉,臨近上課前回頭去看左上角的角落,洛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趴在桌子上面補眠。她穿了寬鬆的白色毛衣,碩大的帽子半蓋在頭上,帽簷上一圈米色的絨毛把她溫柔地包圍了起來,只露出一小片黑色的頭髮和光潔的額頭,好像一隻過冬的小動物。
餘光看到坐在師兄左邊的張明瑞也在回頭看。
那天洛枳的室友面無表情地走向他,問,請問你是盛淮南吧,把行李箱給我,謝謝你。
那個女孩子應該就是戈壁的女友,他記得自己見過她。對方有意無意地告訴他洛枳病還沒有好,之前幸虧有一個男生天天中午晚上給她送飯。
那種別有用心的埋怨和炫耀,暗含著打抱不平的姐妹義氣。盛淮南想著,不自覺地笑起來,過了幾秒鐘,笑容又一分一分淡下來。
他時常問自己,這樣算不算有恃無恐。
因為他確定,因為對方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其實真正讓他念念不忘的並不是她那句表白,而是她的背影。不是丟下一句“滾開離我遠點”之後雄赳赳氣昂昂地闊步離開的背影,而是在此之前他跟了一路的那個不遠不近的背影。
那天深夜,她在高樓灑下的白色燈光下站了很久,哭到哽咽,卻不擦眼淚,只是任由它們順著臉頰流進領口。似乎現在一閉上眼睛,仍然能看到她孤單的背影穿梭在忽明忽暗的橙色路燈下,而跟在背後的他只是徒勞地垂下雙手。原本看到她哭,他印證了自己的推斷——她心裡有鬼。就算洛枳是個敏感細膩的女孩,至少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他的行為最多隻會讓她摸不著頭腦,怎麼會讓她反應如此強烈,哭得好像要融化一樣?
他想,他的試探,還是有了結果的。
或者說原本就不需要試探什麼,他應該篤定於真相,換句話說,篤定於說出真相的那個人。天知道為什麼他要自己去證實。
不過結果不出所料,洛枳扔給他一句莎士比亞的名言,機智有餘,仍有那麼一絲悲哀的惱羞成怒被他捕捉到。他想,這些就夠了。
可是,為什麼並沒有成竹在胸真相大白的踏實感?他應該覺得快意,應該當場質問個明白,討回公道。然而為什麼會在跟蹤她的那漫長的一路上控制不住地感覺到愧疚和心疼?
更愚蠢的是,他竟然稀裡糊塗地想跟她緩和關係。
盛淮南,你瘋了吧。
你竟然莫名地相信她。
聖誕節那天,他站在喧鬧的課堂裡面,站在她經常坐的最後一排,身邊是熱鬧的人間,她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