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連話都說不出口。
再走一段路,就見怵目驚心的血凝在雪地上,幾十個人東一個、西一個地橫在地上,有藍衫布衣,有錦羅貴人,也有穿著軍服計程車兵。
我蹲下身,觸著他們的脈息,冰冷的肌膚染上我的手指。
他們都是救治不及,從篷子那邊送過來的吧!幸好天冷,否則不是要疫情四起?
看著滿地的屍體,我輕聲嘆息。死了,統統死了,好簡單喔,閉上眼睛便與天地隔絕,在戰爭裡、在刀光血刃下,從不分王公貴戚、賤民草芥。
有人說,戰爭燒的是銀子,但我不認為,戰爭燒的是人命,一把火起,人死得少的,稱王,人死得多的,俯首稱臣。
可悲的是,這樣的殺戮,即使歷經千百年,即使人類文明走到頂點,仍然無法避免。可憐的人類,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理解──戰爭不是問題根源,真正的問題在於貪婪。
起身四顧,我看見許多百姓收拾傢俬準備逃命。
逃?他們逃得過遼人的快馬?如果關州失守,接下來還有多少個州郡要遭殃、多少的流民要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裡失去生命?
胸口滿是說不出的沉重,加快腳步,我在常瑄的引領下,登上城牆。
士兵已然失去鬥志,三三兩兩靠在牆頭,哪有半分和敵人對仗的氣勢?這樣的兵,關州怎麼守得住?
這時,兩個身著戰甲的男人,自遠處向常瑄走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端裕王,雖然他有幾分狼狽,衣服沾了乾涸血跡、些許髮絲散落,但他的確如傳說中般丰神俊朗,體貌軒昂。
花美男曾形容他是“好人、大善人,如果你看到我會流口水,見到他,你就會撲上去,把阿朔忘在一邊”。
是啊,端裕王都不知道幾個日夜沒梳洗、沒閤眼了,還是一派的雍容貴氣。況且,一個站在戰事最前方的王爺,你能說他不是好人、大善人?
只不過,花美男還是說錯了,端裕王長得再好,我也沒有撲上前的意願,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把阿朔忘在一邊。
即使遠離,即使失去交集,阿朔就是強勢地霸住我心底位置,不肯出讓。你說,我能拿這個霸道男人怎麼辦?
“常將軍,你不是要到棋縣?”端裕王對常瑄拱手,分毫不見高高在上的王爺姿態。
我對王爺點頭,沒同他多作交談,轉身去觀察附近的情勢,順便問了守城士兵一些話。他們指了指二里外的營賬,憂心仲仲。
在城牆上繞過一圈之後,我走回常瑄和端裕王身邊,擰眉問:“是不是隻要撐過兩天就可以了?”
端裕王直視我,和我目光交接,我的眼神堅定不移。
我很清楚,要說服別人,最重要的是堅定態度,我必須相信自己辦得到,才能說服對方我辦得到。
“對,但是我們守不了兩天。我計程車兵死的死、殘的殘,留下來的都是老人小孩,何況我們連羽箭都剩不到百枝。”他神情肅然,雙目不怒而威,冷冷地審視著我,眼底閃過一抹疑問。
“我問,是不是隻要再守兩天就可以?”我把話再重複一次,態度更見堅定。
“是。兩天後,太子就會帶兵過來。”端裕王回答我。
“王爺估計,大遼將在今夜來犯?”
“是,就算不是今夜也會在明夜之前攻城。我猜,太子帶領大軍來關州的訊息,已經傳到對方耳裡。”
“好,請王爺集合全城百姓,告訴他們,覆巢之下無完卵,這一仗,需要大家齊心協力,才能保住家園。然後請百姓將受傷士兵和遊民移入家裡,再收集棉被、大鍋子、柴火和牛皮到城牆下待命。”
“姑娘要做什麼?”
“關州城門厚重,不易攻破,敵人只能用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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