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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好大膽的言論。”他灼灼雙目怒視於我,一時間竟有種迫人的氣勢。
“這些話是你要我說的,要不,我可沒打算講。”我被他的氣勢嚇到,怪怪的念頭一閃而過,我忙把念頭搖開。
他看我、我望他,誰也不讓誰。漸漸地,他憤怒的眸子浮上一抹欣賞,嘴角拉起弧線。
“說吧,為什麼登壇祈雨不是現在該做的?”他弱了聲調,妥協於我。
“我再說下去,你又要對我大喊放肆了。”
“吳嘉儀,不要得寸進尺。”
沒問題,見好就收。
“如果現在登壇祈雨,等於是預告了今年將要乾旱,先不說那位觀天象之臣的預言準不準,光是這個由朝廷散播出來的謠言,就會讓民心慌張。治國者皆知,民心亂,國將亂。”
他點點頭,問:“那麼現在該做什麼?”
“挖井、挖潭、蓄水,趁春祿未開始之前,鼓勵百姓改水稻種植旱田,大量植甘薯、苞谷,取代需要大量雨水的植物。”
“有道理。還有呢?”
“由國家出面收購囤糧,待乾旱缺糧時,再以平常價錢售與百姓,免得商人從中謀取暴利。
只要百姓的日常生活不因旱災而出現太大影響,不受飢餓之苦,盜賊不起,國家就不會因旱而亂。“
“我知道了。”
就這樣一句我知道了?這人還真是高高在上啊!
無所謂,反正我要離開了,再見面不知是哪年哪月,更或者運氣差點兒,我們再也見不上面。
“好啦,解決了你的難題,小敏,送客。”我看著地上的光影偏移,心想,常瑄應該快到了吧?
“趕客人?我還想請你上館子大吃一頓呢!”
“不必了,我趕著出門。”我把收到身後的包袱拿出來。
“你要去哪裡?”
“小姐要去關州,她的義父生病了。”小敏插話。
“關州?那裡最近不平靜,能不去就別去了吧!”他擰眉深思。
連他也知道關州不平靜,所以遼國果然蠢蠢欲動?
“不行,義父生病了,就算再危險,我都得跑一趟。”我的口氣裡沒有半分商量餘地。
“你不等阿煜把藥帶回來之後再去?”
“不等。”我用力搖頭。要是能等,我們何必日夜兼程。“我會盡快回來。”
“你義父情況很危急嗎?”
“是。”我說謊。
但阿朔情況危急是真的,明知道幫不了大忙,但人不在,心自慌,我盤算著所有最壞的狀況,越是盤算,心越驚惶。
“目前我走不開,不然,我派人送你去?”
“不必,義兄來接我了,他會陪我一起回去。”
“這一路相當危險……”
“我會小心。”危險是必然的,但有些事就是明知道危機重重,仍然不能不做。
“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他拉起我的手。
“我也不知道。”我不著痕跡地把手抽回來。
“好吧。”他低頭,從腰間拿出一塊令牌。“在南國境內,如果你碰到任何困難,或需要馬匹、糧食之類的,只要到官府亮出這塊腰牌,就會有人幫你。”
“謝謝。”
“你我何必言謝,如果可以的話……”他有話含在嘴裡沒說明,我等了好半啊,他卻搖頭道:“一切等你回來再說。”
“嗯,我會回來。”
我說得篤定,卻不知道一旦見到阿朔,還能不能這般篤定。唯能確定的是,我的心意沒變,我的愛情容不下分享,而他變不了的是成就帝王業的命運。
“記得給我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