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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也沒有更多的更好的提供給她了,只得應道:“好吧,不過你先把褲腿綁好。”
“為什麼?”她又開始發問。
看著這個好奇寶寶,我想若是這樣下去,只怕到天亮光都未必能說出個一三五來,只得無奈地蹲下'身子幫她綁紮褲腿,連哄帶唬道:“因為鄉下的晚上容易有蛇,你是不是想再被咬兩個大口啊?”
她果然被嚇到了,果斷回道:“不想!”緊張地立刻彎下'身體,頭卻碰的一下撞上我的頭。我抬起頭望著她,她的臉近在眼前,溫熱的鼻息彷彿就噴在我的臉上,帶著她獨特的馨香。她睜著大大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姿勢有多曖昧,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我訕訕然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我沒有任何意圖,卻不由自由這樣做了。她似乎還陷在那尷尬中,一路上沒再說什麼話。月光把我們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中間隔著好大一塊空隙。我暗暗懊悔自己的唐突,又於事無補。靜謐的夜裡,只剩下我們腳步的迴盪聲。艾草似乎也不像想象中那麼有趣了。
回到戲班,丁建國正四處找她。她親暱地迎上去,挽著他的胳膊走開了。我獨自在床上坐了許久,想著她是否察覺了什麼,但又不太像,可我又不敢貿貿然去找她。又想著可能會在浴室遇上她,只會徒增尷尬,倒不如不見。又想著自己在希冀什麼呢?她即將嫁做人妻,或者就算沒有嫁人,那又如何,始終都與我無干的。但心裡又不知在害怕什麼,只糾結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後來腦袋越想越沉,我竟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又過了很久,我似乎聽到一個低低的聲音在呼喚我。我睜開眼睛,只見她站在我床前。
“你發燒了。”她說。
“是嗎?”
我試著動了動,只覺得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估計是昨晚那冷水澡洗的,加上大半夜的發瘋奔走,所以著涼了。只這一整天都沉浸在認識她的喜悅中而不自知,如今安靜下來了終於病發了。
“我一晚上沒見你出去洗澡,才想著過來告訴你說我叫人幫你留了熱水。這一來才發現原來你發燒了。”她又說了一遍,站起身來從我額上拿下毛巾,又用手背試了試溫度。那手,冰涼柔軟,撫在額頭上很是舒服。
“還好,現在退燒了。”
我抬頭看了看,周圍黑黑的,也看不出個時間,便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她看了看,估計也拿捏不準,“很晚了吧。”說著還很應景地打了一個哈欠。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我心裡有些不忍。
“還好,我剛換到第二盆水而已。我剛還在想著要是不能退燒,只怕天亮得去醫院了。所幸現在是退燒了。”
對於做戲的人,醫院彷彿是很遙遠的一個地方,又因總是走南闖北居無定所的,若不是什麼迫不得已的病情,基本上是不會去醫院的。毓敏秀不知道,但我心裡暖暖的,說不出的感動。還在學校的時候,我很少生病,從來沒有人這麼細心的照顧過我,而眼前這個人,我們才相處了一天了,就為我如此奔波勞碌。見她眉間流露疲色,我便叫她早些回去休息。她又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確定我已經退燒,又幫我掖好被角,這才放心地離去了。
我躺在床上,卻是再也睡不著了。額頭上柔軟的觸感仍然存在,屋外是蟲鳴的聲音。我想象著幾米開外的地方,她就躺在那裡,與我沐浴同一片月光,聆聽同一聲蟲鳴,靜靜入睡或輾轉反側,心裡就莫名的甜蜜。這個本應無所事事的秋天,就這樣因為她的到來,讓一切又重新有了意義,讓每一次心跳都變得更加強而有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股桂花淡淡的香味,就連無色無味的空氣變得異常真實而曖昧。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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