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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蘇墨笙的身份如今有些特殊,京城中很多達官貴人都很喜歡他的琴。連魏青疏都奈何不了他,看來清平司也不能貿然出手。」
魏青疏聽得又驚又怒。驚的是原來這個張浚瞞了他這麼多訊息,怒的是他明知道蘇墨笙這頭查起來會諸多麻煩,竟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
「那麼張司丞希望我怎麼做?」
張浚微微一笑,「魏將軍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魏青疏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他剛不是說有個非範晏兮莫屬的任務要交予他的嗎?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你要把遼人找上過蘇墨笙的事完完全全透露給魏將軍,再全力協助他去調查那個蘇墨笙。一旦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第一時間把訊息傳給我。」
這個陰險的娘娘腔!魏淵在窗外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張浚忽然站起身來拍了拍範晏兮的肩膀,又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地道,「這些日子你辛苦了,不過大家既是為朝廷辦事,那便都是一家人。不管是在清平司還是在架閣庫,希望範司直都要竭盡全力。」
張浚說著忽然朝窗戶走了過去,他希望範晏兮足夠聰明,能夠聽懂他言下之意。
馮友倫忽然感覺頭頂的那個聲音離自己變近了。他還沒來得及再伸頭看上一眼,便感覺到魏青疏猛地在他肩上一踩,整個人往上躍了出去。
在魏青疏跳上房頂的一瞬間,面前的窗戶被推開了。馮友倫尷尬地蹲在地上,如同兒時被夫子逮著逃課一般,仰頭訕笑了兩聲。
「友倫兄?!」
「額……你們說的那個蘇墨笙我知道,金明池那日,他還在寶津樓上幫子初兄作過畫哩!」為了緩解尷尬,馮友倫獻寶似地道出了這個線索,可他緊接著就看到範晏兮和張浚的臉色同時變得古怪起來。
範晏兮在後頭對他微微擺了擺手,馮友倫趕緊閉上了嘴巴。
他說錯什麼了嗎?馮友倫不解地想著。
「你是說,金明池那日,蘇墨笙曾和張子初接觸過?他們說了些什麼?」張浚有些激動地問道。
「不……不知道,我上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聊完了。」
張浚有些失望,但也並不是一無所獲。他的直覺告訴他,張子初能在金明池力挽狂瀾絕不是個意外,他和這件事有著更深的牽扯。雖然他現在還弄不清楚這個牽扯是什麼,但馮友倫的話再次證明瞭他的猜測。
「對了,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範司直。」張浚裝作隨意地從袖子裡摸出了那本貼身的畫冊,遞給了對方。
範晏兮接到手中一瞧,整個畫冊中的畫作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而這個人,範晏兮和馮友倫都恰恰再熟悉不過了。
「翻到最後一頁,範司直對這幅畫還有印象嗎?」
最後一頁畫的是一個面目平常的青年男子,是當初張子初根據嚴信和虞侯的口供畫出來的。他不知道張浚為何會忽然問起這個,卻又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這幅畫,可是你親眼所見,出自張子初之手?」張浚又問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問題。
範晏兮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就在馮友倫張口的一瞬間,範晏兮率先答道,「也不算親眼所見,是他畫好之後拿給我的。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想重新確認一下罷了。」張浚不動聲色地收起了畫冊,沒有再多說什麼。
馮友倫和範晏兮將他送到了架閣庫外,等到人走遠了,馮友倫才偷偷捅了捅範晏兮的胳臂,低聲問,「你為何要騙他,那幅畫明明就是我倆親眼看著子初兄畫的。」
範晏兮皺著眉,良久才吐出一口氣來,「不騙他,怕是對子初兄不利。」
「哈?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