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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蘭交好的大詩人李頎所作,此人也與高適一般善寫邊塞詩詞,深得軍中士兵喜愛,詩作流傳甚廣,因此蕭雲也頗熟知,此時經成蘭陵提起,頓時將此詩與董庭蘭聯絡起來。
成蘭陵道:“不錯,便是這首詩讓我知曉董師知交甚多,比起古人的一生求一知己而不得,不知好了多少倍了!因此你並非感嘆無知己,而是不滿自己的人生境遇而已。也因此,你只算得上是名匠人,卻算不得聖手!”
董庭蘭聽得神情大動,垂頭沉思良久,忽然將頭上髮簪拔下,披散一頭銀絲黑髮,哈哈狂笑道:“成姑娘,老夫一生習琴多年,技藝可說當世無雙,只不過老夫卻有一個不雅習性,每當胸中奏琴之意濃厚之時,卻喜歡披頭散髮,袒胸露臂彈奏。今日姑娘一番醍醐之言,令我茅塞頓開,眼下胡亂有了一曲,請姑娘指點!”說完輕撫琴絃,樂音已起。
蕭雲挨著成蘭陵身旁盤膝坐下,但聽琴曲起處,又與哀怨悽切的“胡笳十八拍”大有不同,曲風淡然平直,令人心緒平和。
成蘭陵凝眉聽了片刻,說道:“董師一曲彈盡人生百事,平直之中難掩千迴百轉啊!”
董庭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並不答話,指下琴音變換,歡愉、哀傷等諸般情緒紛亂而至,聽得蕭雲神思不定。
成蘭陵長身而起,從懷中取出蕭雲兒時贈與的羌笛劍來,和聲吹奏。羌笛聲雖不及洞簫幽怨,卻也蒼涼悽切,恰逢董庭蘭此曲變幻莫測,聲聲合奏下來,又有另一番滋味。二人你來我往,琴聲笛曲各擅所長,卻都令蕭雲聽得心潮起伏,歡喜未盡,悲傷又來;纏綿悱惻,離恨悽悽!
成蘭陵吹奏兩拍,驀然彈開羌笛短劍,緩緩仗劍起舞,說道:“這琴音須隨人的情緒左右,這劍法不也同樣如此麼?雲兒哥哥,你懂麼?”
蕭雲聽她猛然發問,一時不明所以。待見她不徐不急隨著琴聲舞動短劍,這才在心中微有所動,只覺董庭蘭那不可捉摸的琴音竟與她手中舞動的短劍遙相呼應,均令人感到變幻莫測。
成蘭陵舞至酣處,又道:“這套劍法因董師琴曲而悟,取的卻是情隨劍走、劍隨心出的道理。蕭雲,還不懂麼?”忽然迅捷前刺,直往蕭雲額頭指去。
蕭雲並不避讓,心中靈光閃過,拔出佩劍迎了上去。二人錯身而過,復又回劍合舞,曲中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樂,盡皆從劍招中一一道來。蕭雲一時心醉神迷,手中長劍隨心所欲,時而歡快流暢,時而悲切蕭瑟,與成蘭陵絲絲入扣,彷彿在這月光山頂上翩然共舞。
董庭蘭一曲將罷,琴音幾回婉轉,復又淡然緩吟,兩聲驚鴻之音響起,頓時嘎然而止。蕭雲收勢不住,長劍直往前方刺去,正好搶在成蘭陵身前,但覺佳人*若棉,與自己形影相隨,手中劍身微光閃動,一股凌厲之氣從劍尖激射而出,將土坡上一塊大石刺出了一道白印。
董庭蘭哈哈大笑,道:“多謝成姑娘點醒,此曲令老夫頓悟人生,不如取名叫作‘頤真’罷,從此老夫遁入道家,正好修身養性去了。哈哈哈!”
成蘭陵滿面喜色,說道:“董師何須謙讓,若沒有你這一曲神來之筆,我又哪能悟出這套劍法?自古唯情最難左右,董師琴曲中的萬千變化,卻被我借來獻醜了。”
蕭雲驚異不定,此時二人合力,竟令劍招生出劍氣。只覺這套新悟劍法變幻無窮,其中的關節難以琢磨透徹,卻又似可隨著自己的情緒隨心所欲,竟有時強時弱的怪異之感。
董庭蘭哈哈大笑,復又奏起新得琴曲,高聲道:“成姑娘新悟的劍法欲取何名?”
成蘭陵微一沉吟,看著一臉茫然的蕭雲,笑道:“既然是取自董師琴中之意,又是隨人情緒變幻的劍法,自然叫作‘情劍’了!”
蕭雲擊掌叫好,只覺她將這套劍法稱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