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夢遊症(第2/2 頁)
而我的身體,正在不受控制的抖動、痙攣。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當時的感受,明明難受得要死,累得要死,我卻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停下來。
我當時真的有一種感覺,我可能......要死去了。
保姆還在和醫生描述她的所見 :“......是,沒一會兒就變成了四肢亂踢亂打,不停地尖叫......一直到你們進來的前兩分鐘,他才老實了一點兒,也不尖叫了......按理說這麼個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但我連摁都摁不住他,只能眼看著他摔到了地上......”
清醒了還不到五分鐘,我的意識再次昏沉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據說,我的渾身顫抖、痙攣,後來又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好幾名經驗豐富的醫生、主任,進進出出我的病房,把所有能使用的治療手段都用盡了,也沒有什麼效果。
就連鎮定劑,也對我無能為力。
伴隨著我的生命體徵越來越不好,護士拿來了《搶救知情同意書》和《病危通知書》,打算對我進行最後的搶救。
據說,那天的搶救室外,苗叔通紅著眼眶,一直捂著額頭蹲在牆角里哭泣。
但當最後幾個小時過去,痙攣和其他的異常症狀慢慢消失,我看上去無比正常,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苗叔訓斥了保姆,責怪她不該私自帶苗燦來醫院,保姆扁了扁嘴,小聲嘀咕:“他說要來找爸爸,太太也讓我帶他來,我能怎麼辦......”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仍然住在醫院裡調養。醫生和苗叔一致同意了一點:在我睡覺時,不能有任何人靠近我,哪怕觸碰我一下,更不許有人叫醒我。
我開始平靜下來了,我的生活,不論是睡著,還是醒著,都重新變得平靜了——我的睡眠時間逐漸減少,變得不再那麼離譜,就連夢遊也不是那麼頻繁了。
不管怎樣,我慢慢地好起來了。
在我重新返回寄宿學校那天,臨分別時,我捕捉到了苗叔看向我的目光,那是一種深思熟慮的目光,就好像他非常想和我說什麼話,但到最後,他把那種衝動抑制住了,只叮囑我要好好學習,好好吃飯,遇到任何事都要給他打電話,告訴他。
他給我戴上了一塊據說可以保平安、驅邪祟的翡翠,又目送我走進了宿舍樓裡。
我回宿舍的步伐很沉重,但我的心裡是輕鬆的。
我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又可以重新回到他的生活裡,不必整日被我累著了。
他會輕鬆起來的。
·
思緒回到現實,苗叔在電話那頭清了清嗓子,“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我脫口而出已經想好的藉口:“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沿海地區的樣子,然後突發奇想。”
“是,是沿海地區。”
肯定的回答讓我心跳如鼓,我強迫自己用若無其事的聲音又問道:“我只知道,我爸爸的名字叫吳中書,媽媽叫陳映雪,其餘的......或許還有其餘的親戚,您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一道刺耳的急剎車,我聽到苗叔的聲音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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