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4/5 頁)
楚慈頓了頓,彷彿有很多話還想說,但是最終一直沉默著。
韓越看著他,心裡一點點變涼。一開始就彷彿刀子攪動心臟的肉一般劇痛無比,漸漸卻因為寒冷而變得麻木,連一點痛都感覺不到。
只是血不停的流不停的流,彷彿骨髓裡都嗖嗖的透著風。
“……好了,現在跟你道別完,我也該走了。”楚慈吸了口氣,彷彿下定決心一樣站起身。
剎那間韓越猛然掙扎起來,手臂因為用力過大而爆出了駭人的青筋,那麼粗的皮扣都被活生生扯得變了形。
這掙扎就像野獸被逼到絕境下最後的咆哮,拼盡一切,絕望瘋狂。韓越這時候肌肉都沒感覺了,手腕上用力過猛造成皮肉活生生裂開,連那鮮血直流的劇痛對他來說都毫無知覺。
他眼睜睜看著楚慈開啟臥室的門,臨出去前又突然回過頭。
那短短剎那間的回頭,竟然像一副永遠靜止的畫面一樣,讓韓越多年之後回憶起來,都還清晰得歷歷在目。
楚慈站在門口,看著韓越,輕聲說:“如果你不姓韓的話……”
韓越腦子裡嗡嗡直響。
他以為楚慈會說如果你不姓韓的話,也許我會喜歡你,或者也許我就不這麼痛恨你了。沒想到楚慈停頓了一下之後,遲疑的搖了搖頭,說:“——如果你不姓韓的話,也許我就能單純的更討厭你一點了。”
……
韓越愣在那裡,彷彿全身都僵硬得沒有知覺了,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楚慈關上門,腳步聲漸漸走遠。
最終消失在客廳大門開合的聲音之後。
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久久的靜止在那裡,彷彿連呼吸和心跳都被完全停止。窗外傳來風聲掠過草地的譁響,大片大片的連在一起,就彷彿滿世界轟然的漲潮。
不知多了多久,韓越把身體緊緊蜷縮起來。
他把頭用力埋在被褥中,顫抖著,無聲的哭了。
那天任家遠瘋狂的打電話給韓越,因為楚慈本來下午就該住院的,但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來。任家遠打通上下關係、偽造病人身份、安排好一間隱秘的病房、還聯絡了權威腫瘤醫生做明天的手術,這些事情沒有一件是容易的。要是韓越把住院時間給耽誤了,後邊一系列動作都要延遲,露出破綻給侯家人發現的可能性就很大,任家遠怎能不著急上火?
他坐在辦公室裡連打了十九個電話都沒人接,打到第二十個的時候,他幾乎都絕望了。剛要煩躁的摔上話筒,那邊卻突然被接通,楚慈的聲音平平淡淡響起來:“喂,任醫生?”
任家遠剛要連珠炮似的問他怎麼還沒來住院,突然卻覺察出一點不對:“——怎麼是你接電話,韓越呢?”
“……”電話那邊一片沉默,只隱約傳來陣陣喧鬧,聽起來像是車站的聲音。
任家遠聲音變了:“楚工,你要上哪兒去?韓越呢?韓越跟你在一塊兒嗎?”
“……我要走了。”楚慈平靜的說,“——你最好去韓越家看看他,給他喂個水什麼的。”
任家遠剎那間手腳都涼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上哪去?!你不做手術了?楚慈你不要亂來!你快點回來做手術!”
“謝謝你一直費心安排手術的事情,但是我不能回去做了。我殺了很多人,不應該也不想再活下去。保守治療的話應該還能拖一段時間吧,我想自由自在的度過最後一段時間。”
電話那邊訊號不大清楚,車站又亂糟糟的人聲鼎沸,楚慈的聲音幾次要淹沒在噪音中,任家遠神經質的攥著話筒,幾乎緊緊的頂著自己的耳朵:“那你要上哪去?你到底要上哪去?!”
電話那邊一片沉寂,只聽見電流微微的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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