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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要受害。”
巔峰之作《巴山夜雨》(4)
但是李南泉並不是不分是非的非戰者,他清醒地認識到,中國人民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而被迫還擊,是正義的自衛。他說:“中國人若不能對日本人予以報復,這委屈實在太大了。”他還進一步指出:“發動侵略的國家,也只是為了少數人的利益,人民同樣是被害者。”他發人深省地說:“若是日本失敗了,這輩發動戰爭的人,他犧牲是活該。後一輩子的人,還得跟著犧牲,來還這筆侵略的債,豈不是冤上加冤?”正是這種強烈的愛國心和對戰爭的深刻思考,使父親把鏡頭從“外侮”再推移到“內患”的深層次中。他對麻木、愚昧的中國人痛心疾首,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爭。對那些在國難期間自負為知識分子的胡鬧和自私行為,更是發出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逭”的感嘆。在書的結尾前,李南泉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大聲疾呼:“天怒了,也許惱怒著日本人的侵略與屠殺。也許惱怒著囤積居奇、發國難財的人。往小地方說,也許惱怒著我們這村子裡先生太太們的囂張之氣。要不然,這雷怎麼老是在這附近響著呢?爆炸吧,把……”這鏗鏘有力、擲地作金石聲的語言,是當頭棒喝,而一連串的刪節號,又向人們擲出了一個大大的令人深思的問號。
《巴山夜雨》在藝術上也很有特色,父親有意一改往日的文風,進行全新的嘗試,用他的話就是“畫眉深淺入時無”,他之所以在40年的創作生涯中,永遠都是擁有讀者群最多的作家,他的書也永遠是最暢銷的書,跟他不斷的革新有關吧。在本書中,不以故事情節取勝,也不以他擅長的波瀾起伏的結構引人,而是圍繞著書中人物的性格發展來展開描述,側重於人物的思想衝突和心理活動,把情節推向高潮。他以冷靜深沉而又理性的筆觸行文,越發使人覺得感情真摯而又親切。他還以詩人特有的氣質,運用優美恬淡的語言,展示了非凡的描摹能力,把這個川東山村寫得極富詩情畫意,因為故事發生在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前後,他用多層次,多側面地描寫了秋晨、秋夜、秋雨、秋月、秋林等景物,並使之交替更迭,讀起來有如身臨其境。且看父親描寫的秋夜:
(李南泉)“ 悄悄開啟了屋門,獨自走到廊上來。這時,的確是夜深了。皎月已經是落下去很久,天空裡只有滿天的星點。排列地非常繁密,證明了上空沒有一點雲霧。想到明日,又是個足夠敵人轟炸的一個晴天。走出簷廊下,向山谷兩端看看,陰沉沉的沒一星燈火,便是南端劉副官家裡,也沉埋在月色中,沒有了響動。回想到上半夜那一陣狂歡,只是一場夢,蹤影都沒有了。附近人家,房層的輪廓,在星光下,還有個黑黑的影子。想到任何一家的主人,都已睡眠了好幾個小時了。雖然是夏季,到了這樣的深夜,暑氣都消失。站在露天下,穿著短袖汗衫,頗覺得兩隻手背涼津津的,隔著這乾涸的山溪,是一叢竹子,夜風吹進竹葉子裡,竹葉子颼颼有聲。他抬頭看著天,銀河的星雲是格外的明顯,跨越了山谷上的兩排巍峨的黑影。竹子響過了一陣,大的聲音都沒有了,草裡的蟲子,拉成了遍地叫著,或近或遠,或起或落。蟲的聲音,像遠處有人扣著五金樂器,也像人家深夜在紡織,也像陽關古道,遠遠地推著木輪車子。在巍峨的山影下,這渺小的蟲聲,是格外的有趣。四川的螢火蟲,春末就有,到了夏季反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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