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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是喬姑娘的口頭讒,也是她對男性最最嚴厲無情的批判!
喬韻芝姑娘對五四班的課任女教師也諸多不滿。
教音樂的宋老師太胖,教美術的秦老師太醜,教英語的張小然嘛,長得還說得過去,不過,穿著實在是太一般,沒品味。而且,她已經四十歲啦!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年齡,喬姑娘覺得,一個女人,四十歲了,就應該放到博物館裡供人瞻仰,跟史前文物差不多啦。這是喬姑娘的真實看法。
有一天家長會,張小然老師正在講臺上發言。綠綠坐在教室後面的空座上,坐在他前面的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低著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按來按去,玩一款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背影看,他十分年輕,染了蒼黃的頭髮,可是新長出來的頭髮又黑又亮,黃髮與黑髮混雜在一起,使他的腦袋看起來像一個雞毛撣子。
綠綠看見,講臺上的張小然一個勁兒地朝這邊瞪眼睛。綠綠暗笑,其實他自己也會在每週三政治學習的時候偷偷玩手機。
那男人好像聽到了點動靜,轉過頭來,綠綠嚇了一跳。那是一張年輕得讓人不能置信的面孔,像是綠綠的同學,細眉毛細眼睛的,白白淨淨,衣服領子一邊翻出來一邊向裡折著。
家長們都是按自己孩子的座位坐的,這麼說來,這個人應該是喬韻芝的……爸爸?
散會以後,綠綠又在走廊上碰到他,那個年輕的男人對綠綠含混一笑,好像挺不好意思的。
綠綠問:“請問……你是……喬韻芝的……”
那男人吱吱唔唔,羞慚慚地說:“我是她爸爸。”
綠綠說:“哦?哦!嘿嘿嘿!”
喬爸爸說:“嘿嘿嘿!嘿嘿嘿!”
兩個人傻呵呵地對望半天,一句正經話也沒說,就互道“拜拜”,還很幼稚地相互招手。
綠綠實在忍不住,說了一句:“您,這麼年輕就有麼大的女兒了?”說完就後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喬爸爸倒不介意,嘆一口氣,靠在欄杆上,也不急著回家了,跟綠綠老師聊起天來:“不瞞老師說,我那時候年幼無知,十七歲就跟人家有了孩子。後來才補結婚的。小孩兒生下來我直犯暈,想不明白她是打哪裡來的?她叫我爸爸的時候,我就想,她在叫誰呀?她在叫誰?哪個是她的爸爸?好多年好多年回不過神來。”
綠綠立時滿懷同情,安慰道:“真不容易,真不容易。”
。。
喬姑娘的鑽石牙(2)
喬爸爸好像找到了知音,撓著頭髮對綠綠嘆道:“小孩子,真是可怕!嘿嘿嘿!你天天面對這麼多小孩子,真是了不起。換我早就瘋掉了。”
綠綠說:“嘿嘿嘿。”
臨走的時候喬爸爸告訴綠綠老師,自己開了一家遊戲廳,有好多新遊戲,請老師有空一定要來玩,不收錢的。
綠綠說:“你那裡有沒有這個這個這個遊戲。”
喬爸爸眉飛色舞:“有啊有啊,我們還有那個那個那個遊戲。”
綠綠感嘆,一個人可以把遊戲當職業是多麼幸福啊。忽然又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好像不符合學校的要求,對待家長,要熱情但不能過分親近,更不能占人家的便宜。於是他摸摸頭笑:“嘿嘿嘿。那個,再見!”
喬爸爸也挺不好意思,也摸摸頭:“嘿嘿嘿,再見。”
望著他的背影,綠綠老師突然想到:這個人,豈不是四十幾歲就好做外公啦?哎呀,真是可怕!
家長會後,綠綠老師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喬姑娘會那麼嚮往成熟的人物,為什麼會對幼稚的人與事那麼不喜歡。
但是綠綠老師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也被喬姑娘歸為幼稚的那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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