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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地繼續往上爬,我們都非常清楚,只要一個人失誤,另一個人也不能倖免於難。
突然,這種平等的利害關係開始發生了變化,當然是變得對我十分不利。在這些臺階的盡頭,也就是當我們爬到了清真寺塔尖的頂部時,塔尖上是給穆安津即宣禮員。留出的一塊窄小的頂部平臺。一般來說,在這個平臺上,四周都會有金屬圍欄或者木製圍杆攔著。在這兒也能依稀分辨出四周曾經有過金屬圍杆的痕跡,但因年久無人來過,這些鐵圍欄早已鏽爛脫落了。因此在這塊十分窄小、只可能勉強站下一個人的高空中,可以說是完全無遮無攔了。阿赫邁德輕輕地向外推了我一下,而他自己卻安全地倚靠在我對面的牆邊上,厲聲對我說:
“快把你的錢掏出來,給我!”
我的錢包就在我的褲兜裡,站在這個地方,我早已心驚肉跳,甚至我覺得,只要我動一下,就有可能立刻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阿赫邁德發現我有點猶豫,就又厲聲喝道:
“快把你的錢包掏出來,給我!”
我仰望天空,為的是避免往下看。然後,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放進了褲子口袋,十分緩慢地把錢包掏出來,遞給他。他二話沒說,從我手中抽走錢包,轉身就往下跑。
此時,對我來說最艱難的是,我要從這塊高高的無遮無攔的窄小平臺上,艱難地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把身子挪向通往臺階的地方,儘管我離臺階只有一米之遙。我好不容易費力地心驚膽戰地挪到了臺階旁,但還得飽受往下爬的煎熬。此時我的兩腿好像已經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了,根本不聽使喚,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又好像中風患者,軟弱無力,重重地牢牢地被釘在了地上。
看門人給我開啟了厚重的大門,放我出來。一幫孩子跑到我身邊,他們真的比導遊還熟悉這裡的地形,送我到了計程車上。
此後,我仍舊在扎馬萊克飯店住了幾天,每天還是沿老路進城。每天都能見到阿赫邁德,他還是站在以前他站的地方,堅守著自己的崗位。每次他看到我,都面無表情,好像從未見過我。每當我看見他時,也學著他的樣子,面無表情,裝作若無其事,也好像從來沒見過他。
阿姆斯特朗音樂會(1)
1960年喀土穆,阿巴
我一出喀土穆機場,就上了一輛出租汽車,我對出租司機說,去維多利亞飯店。司機二話沒說,就徑直飛車把我拉到了一個叫“皇冠”的飯店。
“他們歷來就是這樣!”一位利比亞人告訴我說。
“如果是白人來到蘇丹,他們就認為,肯定是英國人,如果是英國人來了,就給他們送到皇冠飯店去。”不過也還好,這裡是人們聚會的地方,所有的人,到了晚上,都來到這個飯店,相聚在一起。
到了地方後,這位計程車司機,一隻手從汽車的後備箱拿出我的行李,另一隻手給我做了一個手勢,意思似乎是告訴我,這裡的景色很美,並自豪地說——藍色的尼羅河!我看了一眼下面涓涓流淌著的河水,河水的顏色是翠綠色的,河面很寬,水流湍急。飯店的大平臺又長又背陰,好像要伸進尼羅河。在河的旁邊,開出了一條林蔭大道,大道兩旁生長著古老的、枝葉茂盛的無花果樹。
辦好一切手續,飯店的行李員把我送到了一個房間,吊在天花板上的一個大電扇呼呼地響著,可是電扇的葉片卻沒有轉動,這個電扇只是在那兒無用地攪動著宛如蒸騰的開水一樣的空氣。
這兒好熱呀!我在想,於是我決定先進城裡去看看。其實我也沒想清楚,我進城去做什麼。我離開飯店剛走出幾百米遠,就意識到,我上當了!空氣中散發出來的熱氣,烤得我腳下的柏油路滾燙,我立即感到頭昏眼花,喘氣都十分困難。我意識到,我不能再往前走了。與此同時,我感覺,我也已經無力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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