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主角(第3/4 頁)
獄事宜,晨午各一回,並告知我倒糞地於郊外某向某某裡外。
我暗暗地笑,卻不敢大聲,擼起袖子一把將糞車推起,愣是把那大漢看懵在原地。
推糞車的差事雖苦,但推糞人卻戴著面巾,豈不是天賜的偽裝機遇?
既然你曹阿瞞瞞騙世人囚禁楊夙,我也來一招“瞞天過海”帶走楊夙。
只要佯稱是推車大漢之女,騙過詔獄守衛,即便他日事洩,也查不到我崔纓的頭上。三日後便是大年夜,也就是後世所謂的“除夕”,我用幹木仿製一輛假糞車,計劃前兩日用真糞車,獨獨第三日用假糞車。倘若我前兩日都照常清掃,等到了第三日,想來他們便不再對我生疑。屆時許都家家備候新年,百官皆須入宮朝賀天子,參與年慶儀典,那便是最好的時機。
我正為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沾沾自喜,推著糞車趕到詔獄門口,忽而停了下來。
等等!
我仔細又打量罷那車身——那是長扁形的盛具,兩頭長中間窄,仿製的也不會相差到哪去,怎麼可能藏的下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呢!?
我驚懼不已,可守衛已經發現了我,我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照著計劃將說辭擺出。
糞車惡臭難聞,我又惡意讓自己靠得極前,於是守衛根本不願近前來看我面容。他們只能看見藏在頭巾和臉巾裡的一雙“淳樸”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衣衫襤褸,跟昨日推糞車的大漢衣裳相近。於是在守衛們不耐煩的驅趕下,我僥倖推車進了詔獄。
然而,困難才剛剛開始。
從第一間監牢清掃到第一百間監牢,我經歷了非人的勞作,終於明白為何偌大的詔獄只於晨午清掃兩回。因為封建社會真實的牢獄根本不是後世古裝劇裡那樣乾淨!
牢裡乾草雜陳,蟲鼠四躥,都是骯髒臭味的囚徒,或被施刑皮開肉綻,血腥味沖天;或滿頭蝨子癱坐在地,說著瘋言亂語;或有輕浮浪子故意騷擾,被我一腳踹開;或有奸笑淫聲,趁我掃撒時拽我髮辮,被我一掌扇到牆角。
這時,我才恍恍意識到曹丕教我那幾下拳腳功夫的重要性。
給我開門的佩刀獄吏也不管不問,倚在獄門邊只跟著嬉笑,跟其他囚徒一塊起鬨,我登時發作,惡狠狠上前,正揮拳要給他點教訓,卻在想到自己目前身份那一刻停住了腳步。
“瞪什麼瞪!臭娘們!當這詔獄是你家麼?”
獄吏一掌將我推倒在地,險些將我面巾撞下,我隱忍著,趕忙將面部掩住。
“呵,原是個麻臉婆娘!難怪這粗活幹得如此賣力!”
這話將我拉回數年前,頓時教我想起在南陽為奴為婢的痛苦經歷,我也好像在暫時脫離權門貴女的身份後,突然清醒認識到現實的殘酷性。
我不再言語,捂拳摁住鼻息,努力不使眼淚掉落,忍著屈辱繼續推著糞車,執箕帚走進一間又一間監牢。
胃裡翻江倒海,無數次快要吐出酸水來,幸而一日未進水米,無甚可吐。
呵呵,崔纓啊崔纓,你也有今日,這些年過多了舒坦日子,也讓你這個虛假的“貴族”嚐嚐封建底層窮苦人民的滋味吧!
清掃了一日,開鎖的獄吏換了兩班,我才將整座詔獄掃除了一遍,且終於來到最後一間禁牢。
獄吏不耐煩地打了打哈氣,在手中盤尋著禁牢的鑰匙。
我斜眼偷瞄那串發出“鐺鐺琅琅”的鑰匙,暗暗記下禁牢開鎖的鑰匙模樣。可禁牢四面是牆,外頭根本看不清裡頭樣貌。
獄吏乙露出個詭異的微笑,將門開啟後,他邊說邊後退數步:“喏——進去吧。”
“小心些,這裡頭的傢伙可不好惹!”獄吏甲在後面笑著提醒道。
心臟飛速跳動,我根本沒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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