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衿(上)(第3/4 頁)
,出入軍營,不正默許我接觸軍事政治嗎?此時不求,更待何時?心臟跳得厲害,我嚥了咽口水,鼓足勇氣,趨步上前,行跪拜大禮。
“啟稟阿翁,纓兒有一不情之請……懇求應允。”
曹操點頭沉吟:“學業有成,為父確當有所獎勵,不知纓兒所求何事?”
“阿翁誤會,纓兒並非想要賞賜,而是請求深造,拜師學藝。”
“拜師?”曹操納罕,“汝還欲從學蔡氏乎?”
“非蔡氏,乃郭氏,”我目光灼灼,一字一頓地說道,“乃我軍中軍師祭酒,郭嘉郭奉孝。”
丕彰植衝四人皆驚愕住了。
“郭嘉?”
曹操忍不住笑了笑,目光倏而卻變得凌厲,像只老狐狸一樣盯著我。
“你能跟他學什麼?”
我果斷接上曹操的話,朗聲道:“欲學兵法,出入行伍,為女策士,為阿翁分憂。”
“嚯,女策士?”曹操見我不像玩笑,便玩味著這個新鮮且大膽的詞彙,眯起細長眼睛,“你一姑娘家,也敢求學行軍打仗之事?”
“回阿翁,纓兒不甘為尋常女子,纓兒當真不喜女紅織造之業。阿翁未歸時,纓兒常與兄長們相處,共修詩書,同學騎射舞劍,倒也小有所成。誠盼有朝一日,能與阿兄們一般,請參軍事,暗輔時政,為國之棟樑。”
曹衝彎起嘴角,湊近曹操身側,悄聲在他耳畔說了些什麼,依稀能猜出是在跟曹操陳述這一年多以來我的“事蹟”。
我滿是感激地望著小倉舒。
曹操果真眉頭微舒:“我兒有此男兒志,固當可喜。然汝今已成年,待字閨中,拋頭露面出入軍旅已是不妥,焉可作謀臣書童?豈不怕為人恥笑?”
我急切地說道:“阿翁,亂世當道,何忌俗禮?纓兒自可披男裝,纓兒不怕為人恥笑,纓兒只求能從學郭祭酒!”
“即便如此,軍中向無女子為官先例。”
“《淮南子˙兵略訓》曰‘人盡其才,悉用其力’,纓兒素比府中諸姊妹通曉詩書,更習武藝,且能搦翰,縱令我為一刀筆吏,謄錄文書,又有何妨?”
我見曹操神情冷淡,並不言語,也不顧曹丕眼神示意,繼續哀聲懇求道:“阿翁,世豈有棄明珠於灘塗之理?司空府並不缺我一女,但我軍若納得一女策士,或有意外之得。”
“夠了!”曹操提高了嗓音,“荒唐之言!”
我不甘心,仍舊苦求:“此雖為不情之請,卻是理中之求啊,阿翁!請您答應讓纓兒跟從郭祭酒學習兵法吧!”
曹操擊案怒喝:“汝一介女流,未經人事,不學相夫教子之術,盡學些旁門左道,成何體統!”
“明明是治國安邦,怎是旁門左道……”
“放肆!”曹操大怒。
眾公子伏色,閃避於旁,我被曹操的怒聲嚇得直哆嗦,不敢多言,伏跪於地。
“父親息怒,子嚶一時說錯話,觸怒父親——”
曹丕作揖為我求情,話未畢,卻被曹操打斷。
“丕兒,你是怎麼當這個兄長的?!”
曹操將案上抄好的《苦寒行》掀翻在地,忽而遷怒於曹丕,他慢步下階,冰冷地質問道:
“聽聞大軍出征不久,此女便與晏兒大打出手,可有此事?”
曹丕跪道:“不過是弟妹之間的拌嘴罷了,父親言重了。子嚶失言,是我這個當兄長的未盡責,父親久徵初歸,甲衣未卸,萬望息怒,莫要傷身。”
曹操怒氣未消,指著我道:“傳我令,罰崔纓閉門思過,禁足三日,任何人不得探望。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府!”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恐懼壓過了悲傷,四望也無人敢為我求情,我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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