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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歌懶得點燈，站在床頭摸索著將傅凜先前披在身上的大氅收到一旁的立架上，又端了雕花圓凳過來放在床畔。

&ldo;你拿凳子做什麼?&rdo;傅凜嘀咕著就要坐起身。

冬夜天寒，葉鳳歌怕他胡亂動彈要惹著寒氣，趕忙將他拍回去躺好，順勢彎腰伸手按住被角：&ldo;睡你的大頭覺!再亂動，打斷腿。&rdo;

傅凜執拗地望著她：&ldo;你想坐在床邊趴著睡?那不行。小時候不是這樣的。&rdo;

睏意捲土重來，葉鳳歌忍不住在幽暗中隱了個小呵欠。

&ldo;這房裡只有一床被子。&rdo;

清蘆這宅子平常就幾個在米鋪做事的姑娘小子住，許多東西自沒有桐山宅中那般齊全方便。

床鋪是來的那天碧珠帶著阿嬈給臨時收拾出來的，只有枕頭一個、棉被一床，房中櫃子裡又空空如也，並無備用的枕頭棉被。

&ldo;只有……一床被子啊?&rdo;傅凜的聲音越來越小，隱隱壓著不想被發現的暗喜，&ldo;那就、就一起……又不是沒蓋一床被子睡過……&rdo;

葉鳳歌忍無可忍地照著他腦門上拍了一記，清脆響亮。

&ldo;那能一樣麼?!&rdo;

小時候傅凜只要天一黑就猶如驚弓之鳥，即便睏倦至極時勉強睡著片刻，很快又會被噩夢驚醒，哭到沒聲，只會抽著氣發抖。

葉鳳歌瞧著不忍，便時常在他的央求下抱著他一道裹在被子裡坐上大半夜。待到天麻麻亮時傅凜睡沉，她便趕在眾人沒起之前悄悄回自己的房裡去。

那時傅凜年紀小，身形又比同齡孩子長得慢許多，加之葉鳳歌也本著醫者之心看待他，只覺他是個弱小無助可憐需要關懷呵護的小可憐，因此雖明知若是被旁人瞧見，總歸不太妥當，卻還是這樣慣著他。

今時不同往日，傅凜已近是個高高長長的玉面兒郎，兩人之間又互生情意，葉鳳歌沒法再自欺欺人地當真拿對待小孩子的心情對待他，自不免就生出些忸怩的羞赧。

&ldo;一樣的，&rdo;傅凜犟嘴，&ldo;上回我高熱迷糊時，你不也……&rdo;

&ldo;閉嘴!&rdo;提起他上回的高熱迷糊，葉鳳歌羞恥加倍，整個人燙得宛如即將炸膛的火炮，&ldo;那是你迷迷糊糊時非拖著我一起睡，我才沒有……&rdo;

&ldo;你上不上來的?&rdo;傅凜輕輕哼了一聲，半真半假地威脅道，&ldo;再不上來，我就要喊人了啊。&rdo;

&ldo;什麼?&rdo;葉鳳歌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了。

話本子裡的&ldo;受害者們&rdo;說起這句話的場景，通常不都是&ldo;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rdo;這樣的嗎?

&ldo;我叫人再拿一床被子來啊。&rdo;傅凜的聲音似在偷笑。

&ldo;多謝，不必。&rdo;

葉鳳歌磨了磨牙，恨恨丟開先前隨手披在身上的外袍，不情不願地上了床榻，將小半被子卷過來躺下。

旁人知曉他們二人兩情相悅是一回事，大半夜被人圍觀&ldo;五爺摸進了鳳姐兒房裡&rdo;又是另一回事。

由於只有一個枕頭，葉鳳歌索性將後腦勺擱在了枕頭邊。

傅凜卻不依不饒地攔腰將她撈了過去，非要與她分享同一個枕頭才行。

相持糾纏一小會兒後，葉鳳歌也沒了力氣，只能順了他的意，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