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第4/5 頁)
現在東北行營最大的問題不是出在□□之狡猾,而是出在總指揮和部隊之間指揮失當、總指揮決策有問題,東北軍殘餘部隊不但談不上戰鬥力,簡直就是一群兵痞流氓。行營的命令有的時候完全得不到執行,要執行又不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去周旋人事人情。
他想對父親說,爸爸,我從來沒有這麼累過。雖然此刻不比危急存亡,但當年不就是如此剿匪不力才導致GF坐大至如今的嗎?這個時候不一鼓作氣消滅之,就要完了!
寫完,他把信寄出去了。東北的四月,他十分鐘之後還有一個參謀會議,他還想力爭改變最近的一個決議,想要徹底的轉守為攻。喪妻之後,他把女兒託付給妹妹。女兒說,爸爸,媽媽要你保重身體。他眼睛紅了,女兒也哭了。他只好雙手捧著女兒的臉,用拇指替她擦去淚水,說好,爸爸會保重身體。以後你就好好跟著小姑和王阿姨,聽見沒有,喜歡彈鋼琴就好好彈鋼琴。等爸爸回來彈給爸爸聽。
此去,他已再無牽掛。他有時會想,自己為什麼沒有死在抗戰中呢?活到了現在受此苦難。轉念又覺得,幸好活著的是自己,要不然也無法接受讓妻子受這折翼之苦。
現在會提醒他注意儀容、每天刮鬍子的人是長官,不是妻子了。再也聽不到了。
這段時間,他偶爾能聽到兄長的訊息。兄長自然是兄長,他想,誰也不能取而代之。但鑑於他已經被調到東北行營隨軍,他業已完全的失去了和王浩蓬的聯絡。唯獨在妻子的喪事上見了一面。王浩蓬現在被留在南京,依舊回到軍政部的系統,卻已經完全失勢。軍統當然是不會需要他的,他們兄弟也與毛人鳳不對付。別的系統忙著互相侵軋,他這樣好的戴著漢奸兒子高帽子的墊腳石,誰還不踩?喪事上他對姜希澤說,哥哥,我現在只是覺得無用也無望。
姜希澤想安慰他,又覺得說不出口。他也覺得無望,無望透了。現如今無論是搜刮財富的,爭名奪利的,坐觀成敗的,簡直全是人渣。因為人渣太多,堵塞了通道,使得有能而正直者要麼不能在位,要麼在位也做不了事。
東北的四月,下起雨來,淅淅瀝瀝,越下越大。
千里之外的上海,姜希婕和王霽月可能是這段時間裡唯一過的算快樂的人了。王霽月在本職工作之外,唯一的憂慮是妹妹情緒低落—對此她也無能為力—之外的事情無非打算回鄉下去看看母親的墳塋,順便低調的把父親的骨灰也葬回去。王浩蓬不便親自來送,當姐姐的也無謂讓他來倒這個黴,乾脆自己代勞,也無所謂孝不孝順了。姜希婕眼裡只有錢—錢從何來,錢往哪兒去。回上海之後幾乎每隔一個月就能收到美國那邊來的信,不得不說徐氏真乃神人,所託之人不能忠人之事,戰時不便匯來的收入也經過一番投資,又是大掙一筆。現時唯一的問題還是,最好有人去一趟,要不然法律上實在不好拖延。還問要不要匯點錢過來,姜希婕連忙打個加急電報過去,說現在國內法幣當廢紙,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匯過來,只存著便是了。
清明前一日,二人出發去木瀆。第二天,王霽月帶著老宅裡僅剩的幾個老僕把留好的墓穴開啟,把父親的骨灰盒放了進去。散去老人家,兩人雙手合十跪拜闊別已久的施氏。想起這些年經歷的種種,和這意外儲存下來的老宅,甚至曾經在這裡生活的種種往昔,王霽月哭著笑,笑著哭,也不說話。姜希婕摟著她的肩頭讓她可以靠著自己,王霽月倒是輕輕把她推開,給母親倒好一杯酒。良久開口道:“你知道,我現在其實並無所求。我只是想希望木瀆這個地方以後依舊可以保持這個樣子,春天鳥語花香,安安靜靜的。這樣就好了。外面怎麼變,這裡還能依舊。”姜希婕點頭,“老宅子,你真打算賣了?”“是啊,留著也沒什麼意思。我就打算賣了,賣了之後的錢,給二姨太的家人一部分,人家怎麼說也是陪了爸爸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