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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和悲傷。
大不了病好了再回來是不是?假如可以的話。假如不好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人生苦短,盡情遨遊。我有我所要不惜代價不計犧牲去追求的,不能把你的人生也放入陪葬之列。讓你跟著我,萬一醫療條件依然糟糕呢?萬一病治好傷養好多活幾十年呢?不能像壯年去世的侄女一樣。
喪事上她又看見了侄子元弘。這些年來收到的家書寥寥,但傅元弘總是會問及嬋月好不好。她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侄子在想些什麼。而且侄子也三十出頭了,戰亂年代以戰爭為由堅持的不婚再也堅持不下去,就算他真的願意為父母照舊制守孝三年,三年之後呢?他肯定會開始追求嬋月的吧?
也許讓他帶走嬋月會是個好主意,就像當初讓她哥哥帶她走那樣?傅儀恆苦笑,無可否認的是這自然會給嬋月帶來無可挽回的嚴重傷害。可是親愛的寶貝你知道嗎?我給你的傷害,會千倍萬倍的加諸我身。
她無法下定決心,幸好命令也沒下來,時機未到。她依舊留在上海忙碌。為了做決定,她還多方打聽了很多訊息—畢竟她已經與最頂層長久的隔絕了,她雖然知道張總可那人,更知道他從蘇聯回來後改了個名字叫□□,卻對其何以爬的這麼高毫無瞭解。她要做好準備,要了解更多。
她萬萬料想不到她今時今日做的這一切會讓她的日後變成那副樣子。
“最近怎麼樣?”“挺好的。”葬禮上眾目睽睽,兩人不宜太親密,只是肩並肩站在一起低語。雖然靠得很近,王嬋月卻莫名感到一種被冷落的孤獨。她早已沒有少年時的小姐脾氣,對傅儀恆也鮮少有耍小性子的時候。她倒是很像提及那日偶遇,可是怎麼說?
“你最近,都忙什麼呢?一個月都沒見到你了。”“也就是那些事,你知道的。”王嬋月看她一眼,她看著遠處。“哦,那些事啊。”“嗯。”“。。。往下,你還會留在上海嗎?”“沒定呢,也許吧。”傅儀恆說的不甚堅決,王嬋月感覺像被凜冽寒風吹凍了身體一樣。
“晚上?”“有事兒,別等我。”王嬋月嘆一口氣,兀自抱緊了雙臂,傅儀恆怕她是凍著了,便將手放在她背後,“進去吧,外面太冷了。”王嬋月順從的往屋裡走,快到門口卻突然停下,“你總是這樣。”
她也不轉頭看傅儀恆,知道對方在聽,她害怕看對方的眼睛,而傅儀恆沉默不語。
“那天我出院,晚上和姐姐們出去吃飯。在路上看見你來著。”傅儀恆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什麼事,“我。。。”傅儀恆定定的看著她,從側面看見她眼睛裡的光芒緩緩黯淡,“算了。沒什麼。你早些完事,早點回來。我想你了。”
她說“我想你了”這樣溫柔的話時語氣竟然像是能結霜那麼冷。
傅儀恆是夜回來很晚—幸而到底是回來了—王嬋月睡得不好,半夜才睡著。睡著不一會兒傅儀恆就回來了。在靈堂上安慰過眾人,回到屋裡,和衣睡下,不時也睡著了。王嬋月卻突然醒來,喘著噩夢中不知被何人追逐一通狂奔的粗氣,看見睡夢中傅儀恆的容顏,心跳漸漸平息。
不知道為什麼,能看到你就覺得安全,覺得平靜,即便知道生活也許暗流湧動。她默默凝視黑暗中愛人的臉,看了很久很久,數她的皺紋,描摹她的輪廓,當自己還是個年輕姑娘,而戰爭尚未來到,還是柳絮紛飛的北平的春天。
忽然傅儀恆哭了,她以為是傅儀恆想到了什麼,手足無措正欲安慰,卻發現對方只是做夢了。做了一個很傷心的夢吧,哭成這樣,她伸出手去替她拭淚。傅儀恒大概是累了,哭過也就繼續睡了。王嬋月依然看著她,感覺自己即將徹夜難眠。實際上她最近經常徹夜難眠。
她用一個月來觀察自己的健康狀況,知道自己不宜遠行。以正常觀點來看,就算傅儀恆真的要離開上海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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