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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園醫生是在等夕紀呀!他說,如果不親眼看到你過得好不好,特地來拜訪就沒有意義了。所以,你要像現在這樣,儘可能早點回來。”
“噢……”夕紀覺得這樣也是一種困擾,但沒有說出口。
不知他們倆是否在星期一以外的日子碰面,她儘量不去想這件事,因為只要一開始想,就會忍不住對他們的關係胡思亂想。
她從百合惠那裡得知西園單身,好像結過婚,但妻子過世了。不過不知道西園有沒有小孩。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不久,健介過世屆滿一年,週年忌的法事結束之後,大家一起用餐,伯父又提起了對院方的質疑,但幾乎沒有人附和,甚至有一種“過去的事何必再提”的氣氛。
“早知道那時候我就該出頭的,實在沒想到百合惠竟然就算了。”伯父邊抱怨邊自斟自飲。
夕紀聽到這幾句話,驀地裡想起一件事。母親沒有對院方提出強烈抗議,莫非是因為當時已對西園醫生產生好感?舉凡面對自己心儀的物件,無論對方做錯什麼,都不忍加以責備。
然而,緊接著一幕情景在夕紀腦海裡浮現。健介的病剛發現時,百合惠和西園曾經在住家附近的咖啡廳碰面。
這代表了什麼?
那時候,她很單純地以為他們在討論健介的病情,但如果是談病情,照理說應該在醫院啊?為什麼在咖啡廳呢?
不祥的思緒開始在夕紀腦海裡膨脹,這想象實在太醜陋、太殘忍了,即使教自己不要想,棲息在內心的疑惑,仍不受控制地繼續擴大。
假使……
百合惠與西園的關係,在健介動手術之前便開始了嗎?不用說,這是外遇。如果維持現狀,這兩人絕對無法結合。
但是,百合惠的丈夫病倒了,而為他動刀的是西園陽平。手術極具高難度,這也是眾所公認的事實。
倘若手術成功,健介便會康復,過不了多久就會出院,恢復正常生活吧。也就是說,健介與百合惠的夫妻關係也會維持下去。
西園醫生會希望如此嗎?他希望百合惠繼續為人妻嗎?
健介的生死掌握在西園醫生手中。那場手術即使失敗,也只要一句“很困難”就能交代,事後怎麼解釋都可以。如果是這樣,他還會全力以赴嗎?
這種想法無法與任何人商量討論,一切都是想象的產物。然而,這想法卻如同黑色的殘渣在夕紀心底滯留、沉澱,任憑時光流逝也沒有消失,反而使她的心情更沉重。
“我將來要當醫生。”
初三那年秋天說的那句話,是她找到唯一方法所做的結論,只有那個方法才能抹去她內心不斷膨脹的懷疑。
7
穰治把列印成A4大小的照片排放在餐桌上,點了一根菸。那是他在手術室裡拍的照片。
整理過的醫療機器型錄就在身邊,他逐頁翻閱。
吸引器、電刀、手術用顯微鏡、麻醉器以及人工心肺裝置——他想詳細瞭解每一項裝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工心肺裝置。
他凝視著裝設在同一組線路中的液晶顯示器,以放大鏡確認細部設計。不久,他在型錄裡找到相同機種,那是心臟手術用的血液顯示裝置,可針對手術中的患者連續測量並記錄血液的氧氣濃度、溫度、酸鹼值等十多項專案。
穰治檢查這項裝置的規格,如電源、電池的有無、連線方式等等,並抄寫在筆記本上。
其他裝置也必須進行相同的作業。光是今天一個晚上,終究無法完成。
時間不夠。他拿起擱在菸灰缸裡燃了一大截的煙,吸了兩、三口,便把煙按熄,然後又點起新的一根。
時間不夠……
島原總一郎住院了,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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