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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
但是,他沒有繼續吃飯。
他向公司請假,到了醫院,就直接住院了。一個星期後動手術的訊息,是當天晚上很晚回家的百合惠告訴夕紀的。
手術這個名詞聽起來如此沉重、充滿了壓迫感。夕紀雖然不知道具體上會做什麼,但光是手術刀將割開父親的肉身,便覺得呼吸困難。
那天晚上,她遲遲無法入睡,想起床喝點東西,卻看到起居室有光透出來。
門開了一條縫,看得見百合惠的身影。她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專心沉思,雙手端正地放在膝上相扣。
夕紀想,媽媽在祈禱手術成功。
那時候,她也無法想象有其他可能性。
健介住院的第二天是星期六,所以學校一放學,夕紀便直接到醫院。
健介住的是六人房,他正盤腿坐在靠窗的病床上看週刊,一看到夕紀,便笑著打招呼。
“爸爸看起來精神很好呢。”
“很好啊!簡直像沒病一樣,無聊德不得了。”
“一定要躺在床上嗎?”
“我好歹也算病人啊。他們說,要是到處亂跑,破裂就糟了。”
“破裂?”夕紀一驚,急忙問。
健介指指胸口。“他們說血管的瘤已經長得很大了。不過,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破吧。”
“要是破了會怎麼樣?”
“不知道耶。”他歪著頭想。“不太好吧!所以才要動手術啊。”
事實上何止不太好,很多病例都以喪命收場,健介並沒有直言相告,他當然是不希望女兒擔心吧。
夕紀看到父親健康的模樣,不安感減少了幾分。她星期天也到醫院探望,週末過後天天到醫院報到。健介沒有任何異狀,每次看到女兒便直喊無聊。
到了手術前一天的星期四,健介難得以認真的表情對女兒這麼說:“夕紀,你將來想做什麼?”
夕紀曾經和百合惠談過高中升學的事,但被父親問到將來,就她記憶所及,這還是第一次。
她老實回答還不知道。
“是嗎?慢慢想,以後就會找到方向。”
“會嗎?”
“你可不能活得渾渾噩噩哦!只要好好用功,替別人著想,很多事情你自然而然就會懂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才能完成的使命,每個人都是懷抱著這使命出生的,爸爸是這麼認為。”
“好酷哦。”
!“可不是嗎!既然要活,就要活得很酷啊!”說著,健介眯起眼笑了。
為什麼他會說這番話,夕紀並不明白。過了好幾年,她依然不明白。也許父親並沒有深意,但當時的對話,卻深深烙印在她的記憶裡。
星期五當天動手術,夕紀照常上學。出門時曾和百合惠提到手術,但氣氛並不嚴肅,百合惠的表情一如往常,也像平時一樣做早飯給她吃。
即使如此,到了近中午的時候,夕紀便開始坐立難安,因為她知道手術將在十一點左右進行,光是想象父親躺在手術檯上的模樣,手心就出汗了。
從學校回到家已經過了下午四點。百合惠不在,但有說等手術順利結束就會聯絡夕紀。由於這場手術可能進行到晚上,百合惠事先交代夕紀自己吃晚飯。夕紀開啟冰箱,裡面已經放著幾道菜,每一道都是她愛吃的。
提早吃完晚餐後,夕紀看電視、翻雜誌來打發時間。但是,不管電視還是雜誌,她一點都無法專心看,不時看著時鐘。
晚上十點過後,電話終於響了,是百合惠打來的,但不是來通知手術已經結束了。
她說,好像還會更久。
“為什麼會更久?本來不是該更早結束嗎?”
“是啊……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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