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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還有腳上都戴著沉重的鐐銬。鐐銬粗的讓人難以置信,但那人的腰身依然挺的筆直。
儘管這是一張很久之前的照片,儘管照片上的人只有四十來歲,然而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爺爺,肯定是!
我有些迷茫,有些不敢相信,在我的印象裡,爺爺就是個河邊生活的河鳧子,他守著那條固定的路線數十年如一日,從未離開過。但他什麼時候被人抓了?又是為什麼被抓的?看爺爺當時的年齡,我應該還沒有出生,即便出生了,也很小,不可能知道這些往事。
我無法很好的控制情緒,所以看到這張照片後,就開始發愣。亦甜在旁邊輕輕推了推我,道:〃認得他嗎?〃
〃不〃我回過神,搖了搖頭,道:〃不認得,從來沒有見過。〃
〃那就算了。〃老頭兒並不勉強,也不追問,把照片重新收起來,道:〃這麼晚了,你走船幹嘛?捕魚?撈水貨?〃
〃姐姐出嫁,前兩天回門子,我是送她回孃家的,正往家趕,遇見了他們。〃我指了指仍然直挺挺躺著的刻薄男人,又抬眼看了看亦甜,站起身道:〃我該走了,回的晚,爹孃會著急。〃
我急著離開,不由分說轉頭就朝自己的小船走去。亦甜可能還想攔我,但老頭兒阻止了她,在後面悠悠道:〃夜裡走船當心著點,這段日子,不怎麼太平。〃
我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心裡七上八下,這個老頭兒是什麼人?他怎麼會有一張爺爺早年的照片?而且從他的語氣中能聽得出,他也在尋找我爺爺。
我駕著船離開,一口氣開出去十多里,才重新靠岸,把船上的窟窿修補好。我還得繼續找下去,不可能因為某些意外就放棄自己的決定。接下來,我在這段河道上下百里的區域內找了幾天,白天還好說,忙碌著就過去,每每到了夜晚,我孤零零一個人呆在小船上的時候,才會想起廣袤的黃河兩岸,能讓我容身的,也只有這條小船了。我沒了爺爺,也沒了家,如果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該到哪兒去。
尋找在繼續,而且範圍也越來越大,往常我一直都呆在小盤河,幾乎不會離開村子,這一次一口氣找出去這麼遠,才隱約從別人嘴裡打聽到一些事情。
可能就和那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說的一樣,這段日子,這段河道上的確不怎麼太平,怪事頻出,幾噸重的鐵皮船有時候在河心說翻就翻了,船上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回來,這就把那些平時走船的人給坑慘了,守著河卻不敢下。
這天早上,我駕著船繼續朝北走,在距離三道灣還有十多里的地方,一下子看到了一群人聚集在河邊。他們不知道從哪兒搞了一艘大船,大船甲板上架著一具很大又很老的絞盤,可能是想從水裡撈什麼東西。
第十一章 打撈沉船
第十一章
打撈沉船
遠遠的望過去,那艘大船以及周圍的人群顯得喧鬧又隆重,我駕著小船越走越近,想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什麼。但還沒等真正靠近,那邊的人就發現了我,厲聲讓我停下。
〃排教行河,閒人迴避一下!〃一個赤著上身的壯漢子站在大船旁邊一條小舢板上,叉腰對我大喊道:〃不許靠近!〃
我一聽,心裡就微微一驚,難怪大船周圍那麼多人,原來是排教在做事。
說到排教,可能很多人覺得陌生,提起排教,就要先說說〃放排〃。所謂的放排,就是在江河上游的林場裡,大批原木被砍伐之後,直接推到水邊,然後十幾根原木釘成一排,前後十幾排這樣的原木再串聯到一塊兒,木排可以漂浮在水面,順著水流的方向移動。這樣做的話,能夠利用天然的河流進行運輸,不過那麼多木頭在漂流的過程中需要人照看管理,第一架木排上,會搭一個小窩棚,有人吃住在窩棚裡,負責木排從出發點到終點之間的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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