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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歌瞧她面上猶豫,嘆了口氣,正色道:
“我是爹爹唯一的血脈,若是我出了事,你猜爹爹可有心思贊你忠實?”
初雪眼皮一跳,吃驚地盯著錦歌,輕顫著唇,道:
“小主……你……”
“你若真不願起來,我也不逼你。我只問你,此番遠赴陵安實乃爹爹一手安排,為的只是讓我及時與師父還有玄月他們相會,可對?”
初雪咬著唇,看了錦歌片刻,僵硬著身子,點了頭。
錦歌頓時蒼白著臉色,心中大叫不妙,以此來看,只怕是自己體內封印就要被衝破,爹爹才會冒險出此下策啊!
“我……我問你,這一路上你處處照料妥當,就連夜裡入眠都是極淺的,可是爹爹與你說起,我……我這身子……大限將至,叫你務必謹慎?”
初雪聞言當下掉下淚來。
錦歌恍然大悟,狠狠咬著唇,命令自己不要慌。冷靜片刻後,顫聲問道:
“爹爹……爹爹可說起,還有幾日?”
初雪揉了揉哭紅的眼睛,眼下她果真什麼也瞞不住了。
相爺說事關小主性命,叫她切不可洩露出去。她當時是極慌的,她不明白,為何事關相爺血脈的大事會交給她,玉卿向來比自己細心一百倍,怎不叫她來陪小主。
眼下她倒是琢磨出相爺的用意了,玉卿雖心細,卻是個耳根子極軟的人,又是多愁善感。若是叫她守在小主身邊,只怕早就被小主看出端倪來了。
只是相爺也曾對她說起過,小主是個極為伶俐的,叫她切不可大意。
她以為自己這一路瞞的極好,卻沒曾想,還是叫小主全都猜中了。
“小……小主……奴婢……只怕就在這幾日了……”
錦歌心神一震,她原以為,自己至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或許能等她平安到了陵安也不一定,沒曾想,竟然就在這幾日了。
顧不上恐慌和難過,錦歌強撐著精神,親手扶起初雪,安慰道:
“別哭了,你瞧我現在這不是好好的麼,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初雪抬起哭的霧濛濛的眼,愣愣地看著錦歌,下意識的隨著她相扶的手起了身。
她心頭不是不震動的,這世上任憑誰面臨死亡,哪個還敢說自己一絲不懼?
眼前這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自己幾乎是一路看著她從痴痴呆呆走過來的人,竟藏著這樣一副膽色!
初雪一抬袖子擦了擦淚水,心中不由的對錦歌多了一分敬意。
“小主有何事吩咐,奴婢寧死不辭!”
錦歌看著初雪面上一副赴死的表情,心中有些失笑,她這是以為自己求她了卻心願呢!
“初雪,你跟著爹爹幾年了?”
錦歌並不急於說話,緩聲問。
“回小主,奴婢六年前與玉卿一道進的府。”
錦歌心中細細思量,六年前進的府,能待到今日,又是爹爹貼身的侍婢,興許……能信得過。
“我再問你,這一路上,除卻我閒來無事書信與爹爹,你可曾常與爹爹書信往來?”
初雪心頭一緊,頗不自然的看了錦歌一眼,這才低頭答道:
“回小主,奴婢……確實每隔兩日便書信發與相爺,這是……”
“是我爹爹一早便吩咐你的,我猜得到。”
錦歌無奈地嘆了聲氣,看著初雪,頗為嚴肅道:
“初雪,爹爹既然安排你在我身邊,只怕是極為信任你的。”
初雪聞言抬頭,撞見錦歌深深的眸光,一怔:
“小主,奴婢與玉卿姐姐自小便在深山隨師父習武,後來……有人血洗師門,師父臨終前要我倆速速下山去尋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