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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蓉縣主執扇掩面低笑,忽的心情開闊,嫵媚的眼神兒波光流轉,看哪兒都像春天。
「我母親說,月笙表哥與那崔氏女和離了,必是那女人小門小戶,入不得我表哥的眼,哼,我真是不懂我那姑母,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女人來膈應我表哥!」
另外一位穿著杏黃裙衫,唇角綴著一顆黑痣的尖腮女子接話道,「定是那女人長得妖艷,面上一套心裡一套,蠱惑了慕老夫人和慕國公!」
「離了好,可千萬別沾汙了國公爺!」
慕月笙在京城是難以企及的明月一般的存在,當年也就出身高門才華橫溢的裴音嫁給他,能讓眾人心服,崔氏女高攀慕國公府後,京城許多閨閣姑娘暗中聚在一處,日日盼著他們倆和離,如今二人當真和離,原先那些被藏起來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
眾女閒話一樁,皆又相攜前往對面的凝翠閣。
希簡和崔照夫婦知曉崔沁帶著學生參與比試,皆過來給她助威。
比試在凝翠閣二樓的環廳舉行,各家書院並前來觀看比試的權貴富商,皆坐在兩側雅間。
崔沁細細跟兩位姑娘講述比試的要領,柳氏著人端來瓜果點心,陪著崔照和希簡聊天。
比試很快開始,有詩書辭賦畫琴等諸多門類,圍觀眾人亦可壓彩,彩頭由凝翠閣扣除一份後,其餘歸各家書院所有。
北面臺前擺了四個竹簍,代表著四個書院,善學書院聲勢浩大,所收學生非富即貴,不消片刻那竹簍便滿了,凝翠閣的管事不得已又在旁邊添了一個簍子,最後總共三個簍子才堪堪裝住彩頭。
其次便是嵩山女子書院,嵩山女子書院雖不如善學書院有那麼多天潢貴胄,可因著廣納四海生徒,人數是最多的,也堪堪裝滿了兩個簍子。
然後便是不上不下的終南書院,多少也滿了一個簍子。至於那個從不顯於人前的燕山書院,便顯得格外冷清,除了崔照與希簡添彩外,再無旁人。
直到一片嗡嗡聲中,柳朝天和陸雲湛遣了小廝來給燕山書院添彩,才稍稍挽回了一些顏面。
柳朝天乃鴻臚寺卿之幼子,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公子哥,一貫流連花叢。
陸雲湛更是當朝勛貴忠遠侯府的獨苗,他生的金尊玉貴,俊秀溫雅,是京城年輕一帶公子中的翹楚。
有了二人的撐腰,不少人對這來歷不明的燕山書院提了些許興趣,陸陸續續也有人丟了些彩頭來。
盛小莊和程桃兒在崔沁的教導下,不卑不亢上去參加比試,怎知中途不知哪家婢子給自家主子端茶倒水時,不小心撞翻了程桃兒的硯臺,將她那已畫了半幅的青綠山水畫給毀了個乾乾淨淨,霎時驚迭四起,程桃兒淚眼婆娑,無助又委屈。
雅間內的崔沁正待要去檢視,卻被嫂子柳氏給攔住,
「你坐著,我去!」
柳氏匆匆掀簾而出,上了臺塌將嚇壞的程桃兒給抱在懷裡,質問主事一方,
「我們家姑娘也是細細籌備了來的,卻被人撞翻作品,該當如何?」
今日主事的便是善學書院的歐陽娘子,歐陽娘子乃裴音的手帕交,裴音故去後,善學書院交到她手裡,無論是裴音抑或歐陽娘子,皆是霽月風光之人,秉承著公平之風,不拘門第,不問家世,只斷才華。
歐陽娘子連忙起身,朝柳氏略施一禮,「既是旁人不小心撞翻,自該重畫,夫人放心,我會多給她些時刻」
她話音還未落下,明蓉縣主執著一把桃紅羽扇,銀紅褙子白綾裙,聘聘婷婷從雅間步出,她居高臨下來到程桃兒和盛小莊跟前,直接擰起那半幅畫瞧了瞧,又瞥了一眼盛小莊手中的小楷,眼風冷峭道,
「喲,這是什麼人教出來的學生?這狗爬一樣的字能來參加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