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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峰淡淡壓著,輕輕抿著茶,並不接老夫人的話。
老夫人知他不喜南崔的門楣,無奈嘆著氣,「你就當給沁兒撐腰,她一路過得艱難,你若是今日不陪著她好好回門,讓她怎麼在孃家立足?」
見慕月笙無動於衷,老夫人語氣拔高了幾分,「慕月笙,我可告訴你,你爹在世時,他在我面前不敢說半個不字,你別沒學著你老子的好,不疼媳婦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在外頭再威風,也不頂事!」
老夫人神色微微帶著幾分矜傲。
慕月笙頭疼按了按眉角,「兒子知道了。」
用完早膳,老夫人吩咐管外事的何婆子送慕月笙和崔沁出門。
回門禮裝了兩大車子,都是老夫人的手筆。
僕婦侍衛跟了一路,排場極大回了崔家。
崔家分北崔和南崔,北崔是長房嫡支,南崔是旁支庶房。
崔沁的父親是南崔排行三的老爺,只因故去得早,膝下只有此女,便託付給了她的大伯,也就是現如今南崔的大老爺崔棣。
嫡支北崔門楣顯赫,大老爺崔蘊乃當朝吏部侍郎,位高權重,二老爺崔巍也是太僕寺卿,一門兩公卿,在京城也是鐘鳴鼎食的老牌勛貴。
兩家隔街相對,平日裡南崔依附北崔,仰仗提攜而過,北崔幾房都瞧不起南崔。
自慕家下聘南崔後,兩家自走動便勤勉了許多。
北崔的老太太是現任族長夫人,是個明事理眼界開闊的老人家。
知曉今日慕月笙回門,愣是吩咐了兩個兒子,也就是大老爺和二老爺齊聚南崔去給崔家撐場子。
是以,待崔沁與慕月笙下馬車時,便見崔蘊和崔巍及她親大伯崔棣三人齊齊侯在門口,對著慕月笙長拜,
「恭迎國公爺。」
雖是回門宴,可架勢卻像是款待什麼皇親國戚,可沒把崔沁給嚇到,到底心裡是歡喜的,臉上也倍兒有光,她抿著嘴看嚮慕月笙。
慕月笙也沒料到崔家如此排場,不過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只是先下了馬車,伸出手扶了崔沁下來,再牽著她上了臺階,對著崔家三位長輩行了晚輩禮,
「此是家宴,幾位叔伯不必客氣。」
慕月笙此話一出,崔棣懸著的心踏實下來,他生怕慕月笙擺閣老架子。
崔蘊與慕月笙同朝為官,兩人來往極多,他便伸出手拉住慕月笙的手臂,
「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允之,來進屋喝酒。」允之是慕月笙的字。
慕月笙今年只二十四歲,深受朝野敬重,現任內閣首輔齊襄齊老爺子年紀大了,想必再過個兩年,這朝堂便是慕月笙說了算,逮著了機會,崔蘊等人如何不討好一二。
崔沁被下人領著去了後院,後院早就坐了一屋子女眷,都是南崔北崔的夫人小姐,大家圍著崔沁說了好一會兒話,無非是問她在慕家過得好不好。
「不行,我聽說新姐夫長得極俊,跟天上神仙似的,我要去瞧瞧!」
九小姐崔寰甩開丫頭的手,蹦蹦跳跳朝前院跑去。
她的母親三夫人失笑,揚著帕子連忙吩咐道,「蓮兒,岫兒,快別愣著,跟了去把那調皮鬼給拽回來,莫要讓國公爺看了笑話。」
「才不,我們也要去瞧一瞧!」
崔家幾個年輕的姑娘相攜出了門。
幾位夫人留崔沁說話,大抵是擔心她被慕老夫人立規矩,幾個妯娌難處之類。
前院慕月笙既然提了「家宴」二字,崔家幾位老爺少爺都很識趣,隻字不提朝政,崔蘊還讓崔家晚輩寫了文章詩詞策論,讓慕月笙指點,慕月笙耐煩點評了幾句,席間倒是其樂融融。
用完午膳,慕月笙便以朝政繁忙為由,先行離開,又吩咐侍從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