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鐫刻的忌日再次令她心頭狠狠一顫,何父因公殉職的日子恰是三年前的五月二十日,——家佑在畢業舞會上,與她失約的那一天。
儘管程顏曾聽他提及過此事,可相較於親眼目睹,她此刻的震驚無疑更為深刻。
趁她愣神的工夫,家佑乾咳兩聲,指了指沙發:“你隨便坐。”
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程顏慌忙挪開視線,她並未落座,而是手腳麻利地幫忙安頓何母。
何母在老伴離世後,患上間歇性精神病,病情不重,但時好時壞。折騰了一整晚,她的狀態終於漸趨穩定。
家佑得空喘口氣:“小顏,你想不想吃東西?”
“不用麻煩了。”她忙不迭婉拒,忽而又想起什麼:“對了,阿姨還沒吃晚飯吧,要不我煮碗麵給她?”
家佑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勾了勾唇角:“你煮兩碗吧,我也沒吃呢。”
“沒問題。”
程顏答應得爽快,一頭扎進廚房忙活起來。
爐灶竄出藍紫色的火焰,不鏽鋼湯鍋裡“咕嚕咕嚕”地泛起水泡,她將煮熟的細掛麵撈出、瀝乾,放進空碗備用,再把切好的青菜和火腿絲一股腦丟進沸水中,加入少許作料,靜待開鍋。
臥室的房門虛掩,隱約傳出窸窣的說話聲——
“下次我再走丟了,你就甭找了,媽活著就是你的累贅。”何母無奈地哀嘆道。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許你再離開我。”家佑的嗓音篤定而圓潤。
……
母子倆的對話,一字不漏地灌程序顏的耳膜。
她攪動湯底的動作頓了頓,握著筷子的手隨即微微顫抖,水蒸氣不斷升騰,不知不覺就模糊了她的雙眸。
原來白日裡談笑風生的何家佑竟然承擔著殘缺的家庭,他對母親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碰觸了程顏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她感同身受。
“你怎麼哭了?”
家佑不知何時走進廚房,凝視潸然淚下的程顏,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抹去女人眼角的淚珠。
這一瞬,程顏出乎意料地沒有閃躲。
有些事該裝糊塗,可熟視無睹便是虛偽,她哽咽直言:“我沒想到這幾年你過得這麼辛苦……”
女人的淚,為他而流。
家佑莞爾。
他輕摟著程顏單薄的肩膀,凸起的喉結動了動:“沒關係,我早就學會釋懷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把沾滿淚水的臉頰深埋進男人寬厚的胸膛,聆聽著對方鏗鏘有力的心跳,程顏的心亂了……她與他的三年,錯過太多,歲月磨平她的天真,歷練他的嶔崎,早已物是人非。
晃神半晌,程顏只能想到這麼句老得不能再老的臺詞,——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家佑緩緩摩挲她輕顫的後背,喃喃自語:“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希望我們現在還來得及……”再續當年未曾實現的約定。
似乎預感到男人即將出口的說辭,程顏的身體微微一滯,眼下的氣氛就這樣把她逼進了有口難言的境地。可她必須說些什麼堵住對方的話,避免再次面對這個男人表白的尷尬場面。
事實上,短短半秒,程顏根本厘不清思緒,情急之下,她貿然張開嘴:“家佑——”
然而,僅僅道出個名字,她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淚光中,她分明瞅見廚房門口站著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
而此人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對緊緊相擁的男女,他那雙凌厲的黑瞳隱隱帶著……怒意。
程顏本就繃直的身子猛地顫了顫,來不及推開家佑的胸膛,她已失聲叫道:“你怎麼來了?!”
聞聲,家佑鬆開溫熱的臂彎。
他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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